第一,你杀了夜玄铭,以前种种,我概不追究,以后你的生活,我也不参与分毫……”杀了夜玄铭。反正谋逆叛乱,夜玄铭都是必死之人,与其让他死在夜行之的手中,不如她去杀了他,这样,也算是应了巫月的……“雪儿!雪儿!”
门外骤然响起的三皇子夜玄泽的声音打断了巫雪的思绪,她忙对着镜子又端详了一下自己额头的红莲印记,将梳妆台上的胭脂什么胡乱收进梳妆匣,这才起身去开房门。“见过三殿下!”
巫雪拉开房门冲进门的夜玄泽盈盈拜下。“雪儿不必多礼,”不等巫雪拜倒,夜玄泽已然扶住了巫雪,凝眸看向她额头那红莲印记,心,当下火热起来。他伸手就要去摸那红莲印记。巫雪心下一惊,一把抓住夜玄泽的手,对上他诧异的眸光媚笑道,“这么晚了,雪儿没有想到殿下还能过来,雪儿真高兴。”
夜玄泽眸底的诧异褪去,眉眼含笑道,“看雪儿说的,想你,还分什么早晚。”
“殿下,”巫雪娇笑一声,心思一转道,“不知大皇子现在如何了?”
夜玄泽神色不变,但那温柔的声音却已然有些泛凉,“你还在想着他?”
“不不不,殿下,你不要误会。”
巫雪心中一惊,慌忙为自己辩解,“雪儿只是为殿下考虑。那日大皇子刚被押解回宫,皇上盛怒之下都没有处置他,等皇上怒气消了,怕是更不会处置他吧。雪儿怕以后他会找殿下的麻烦。”
夜玄泽眸光微动,“那以雪儿之见该如何呢?”
“殿下!”
巫雪抿了抿唇,故作大力凛然道,“殿下对雪儿有恩,雪儿无以为报,愿意进宫找机会了结此事。”
到时,夜玄铭一死,就算夜玄泽发现她这红莲印记有假,她也多了巫月那一条退路。夜玄泽眸光微闪,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温和,“难得雪儿这般为我考虑,那就辛苦雪儿了,明日我就安排你进宫。”
夜,又深了两分,厢房的灯暗了下去,男女低浅的呻吟渐渐传出。整个临安城也都静了下来。唯有只剩一块门板没上的一品居,还亮着灯火。小二苦着一张脸,对那半醉半醒,却拍着桌子要酒的女子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这位小姐,我们真的要打烊了。要不您告诉小的,您住在哪里,小的去府上找人来接您。”
“酒!我要酒!我就住这里,快给我拿酒,不然我让人打死你。”
夜绣杏眸半眯,拍着桌子叫嚣。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是她都喝了这么多了,为什么心里还是苦闷,一定是她喝的还不够。一定是!“酒!快给我拿酒!”
“这位小姐,我们真的要……”“把她交给我吧!”
小二无奈的话被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打断。“好,好嘞!”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王爷他也不管你?”
一个身披樱色斗篷的女子缓步上前,将半趴在梨木桌上的夜绣扶起。夜绣微眯着眼眸打量了半天眼前的女子,才认出眼前的人,“卓雅姐姐,怎么是你?你没死啊,我怎么听说你死了啊?”
陈卓雅面色一僵,继而轻笑道,“你都说了是听说,自然不是真的。”
若非她命大,现在岂能站在这里?只是此刻她虽站在这里,却再也不是之前的陈卓雅了。她与那络腮胡子的莽汉坠入悬崖,那人武功高强,几次在悬崖壁上借力,坠到崖底时又有先前落下侍卫的尸首垫底,所以只受了些轻伤。而她也因死死抱住这莽汉而饶兴捡回一条命。她还来不及庆幸,噩梦就开始了。那莽汉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到了一处四面漏风的茅草房,在她的惊叫与威胁中扒光了她的衣衫,之后便是无休止的凌辱。等她被冻醒,那莽汉已不见了身影。外边的大雪早已覆盖了荒野,她裹着破烂的衣衫,带着满身的伤痕与羞耻,躲躲藏藏讨回临安。她悄悄先回了陈府,还不等她从噩梦中惊醒,就听到了三皇子求娶巫雪的消息,她心中愤怒,又不敢贸然回去,偷偷养了两天,身上的淤痕散去,这才准备偷偷溜回三皇子府,不想路过这一品居,便看到了夜绣。想到夜绣,便想到了夜锦衣,想到了夜绣曾经隐晦说起过她是喜欢夜锦衣的。倘若此事传出去,夜锦衣定然会声名受损,她搬到不倒夜锦衣,但也绝不会让她好过。有了这个想法,她再不迟疑,当下弯进了一品居。“我想也是,”夜绣靠着陈卓雅,含混不清道,“像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死?也幸亏你没有死,不然,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人对我好了。”
“胡说!”
陈卓雅一边扶着夜绣向外而去,一边道,“还有锦王爷呢,锦王爷待你可是一向很好的。”
“哼,不要提他,他心里只有巫月那个贱人,对我才不好呢,枉费我那么喜欢他!”
夜绣含混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