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忽然轻了,白筠月却觉得很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还需要说明么。不需要了。沉默说明了一切。记得老太太寿宴时,时会茹说时舒尘有过未婚妻的。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感情一定很深。做那种事合情合理。白筠月心里抽疼。面子上还是故作坦荡,“哎呀,我就随便说说,我又不是封建社会长大的,没那么在意啦。”
时舒尘歪过头,捏了捏她的鼻子,避重就轻,“筠月,以后我会竭尽所能对你好。”
白筠月垂眸。这是承诺,还是弥补?白筠月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算了,多想无益。“希望你说到做到。”
俩人相视一笑,合拥而眠。“融资方案评估我看过了,没问题,按照计划走吧,建材市场那边一定要亲自跟进,质量不能有丝毫马虎。还有,找几个家伙过来,多带点铁锹锄头,嗯好,先这样。”
自家的被窝就是舒服,白筠月难得的起晚了。拉开窗帘一看,时舒尘正在打电话。“还别说,穿上休闲装一点都不像三十好几的人。”
简直就是没出校门的小白脸嘛。白筠月靠在窗前,磕起下巴,痴痴地看。岁月静好。时舒尘上来,抱着她亲了亲,“我平时穿西装很老么?”
白筠月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你穿西装很严肃,没有那么有活力。”
“我有没有活力,今晚你可以在床上体验一把。”
白筠月刷地脸红了。嗔训,“脑子里净想那些不着边际的。”
白筠月本来就白皙,五官精致,羞涩起来更添妩媚。时舒尘心尖直痒痒,“当然要想,不然你下半生的性福要怎么办?”
时舒尘挑起女人下巴,用暧昧不清的语调调侃。白筠月服了。小两口腻歪起来简直没羞没臊。白母都看不下去,“你俩别杵着了,赶紧吃早饭。”
白母已经扛起锄头准备下田了。农人都这样,早出晚归,辛勤呵护自己的作物。吃饭的时候,时舒尘就问她,山里是不是有很多淮山。白筠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老家这边基本就剩下老年人,老人估计才知道这玩意。白筠月不解,“怎么了?”
时舒尘说,“我昨天上山看了一下,你们这里很多野生淮山。能吃,能入药。野生的,还能卖不少价钱。”
白筠月一听是山里的东西,连连摆手,“得了吧,我们这里,年轻人基本外出务工。老的呢也没力气走到山上。就算他们知道这玩意有市场也没那个力气挖。”
老年妇女在家帮带孩子,老爷子们也就下下田插插秧,爬山是没有能耐的。时舒尘轻叹,“那可惜了。”
白筠月笑了,“能有多可惜啊,这玩意还能卖十块钱一斤去?”
时舒尘嘴角一抽。白筠月这话一听就说明是个外行人。“你们这小地方应该都能卖十五块,宜市那边二十几块都是便宜的。”
“这么贵!”
白筠月大跌眼镜。“你可别忽悠我。”
花菇在这小地方价格就比较高,最好的时候也是10块钱。白筠月真觉得自己眼界小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没那个能力运这玩意去卖。时舒尘笑笑,没说话。白筠月也不耽搁,吃完早饭就去了住建局还有乡镇乡建中心了解了一下情况。工作人员对照白筠月家的材料上电脑查了下。欲言又止。“你们家这个情况吧,倒不是未经允许违规建房,而是建房面积超出宅基地面积,这个是按家庭人口划分的。”
白筠月记得建房的时候父亲和爷爷尚在,按照政策而言,建房审批4人及以下占用耕地面积不得超过125平方。但是超出了范围。建房超出宅基地面积,拆除超占部分是不可能的,不过对超出部分进行缴费就可以了。至于要把她家拆了纯属是有人蓄意为难。幸好回来这一趟,不然被坑了都不知道。彼时,消失N久的曾婧妤终于出现了,她在政府网上也看到了白家房子不合理的事。白母是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就一本分村民,村委说什么就做什么,稀里糊涂签了字。眼看就要请钩机拆房子了。白筠月也才知道这情况,有点猝不及防。曾婧妤关心道,“能解决么?”
白筠月不确定,“应该可以。”
“反正你老公这么厉害,让他出面不就成了。”
白筠月不敢抱这个希望,“他只不过是在大公司上班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以为公司是他开的似的。”
她就想起老师们对池嘉陌畏惧的样。有点无语。曾婧妤说,干脆直接一状投诉到政府网去。“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事情闹大只会对受害者有益,那些当官的更危险。”
这个主意不错。“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阿婧。”
白筠月还真没想过可以通过这种渠道投诉。“对了,之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曾婧妤那边明显停顿了几秒,“处理学生的事,就忘了回你。”
这种理由白筠月是没有丝毫疑虑的。高中老师都很辛苦。俩人寒暄了下差不多就结束了,白筠月说一不二,回到家直接打开电脑开始写投诉。本以为事情很顺利,但是三天了,政府那边都没有一个回复,白筠月就很着急。打政府电话那边都是敷衍回应,说已经上报领导,但是批复还没下来。白筠月不能在这边逗留太久,她不能频繁请假,基本上都是和老师们换课。又教三个班,这么一换下来,一周全部都是课。白母急得一个劲自责,问白筠月要怎么办才好。其实白母平日里没少听老人们讲,她家位置不对,不吉利。建了房子之后先是家里生意惨败,紧接着白父去世,后面白老爷子也跟着病故,她现在也百病缠身。都验证了。白筠月咬牙,“实在不行我就把我的房子卖了,咱在这买个二手房。”
母女两人谈及这事是避开时舒尘的,却不料还是被他听见了。“妈,筠月,我看在街上买块地自建好。”
白筠月是有这个打算不假,可是哪有这么容易。他们这小地方地价还是挺贵的。她现在没有存款。唯一值钱的就是学校鉴于她能力优秀送她的一套全款房子。可是母亲的病要钱,房子是她最后的底气。如果要贷款也没有值钱东西抵押。这话对时舒尘来说就见外了,“这些事交给我就行。”
“我不能用你的钱。”
这是原则问题。白筠月绝不含糊。以时舒尘的能力买房当然不成问题,但是不一样的。怕他误会,白筠月又补充解释,“我又不是图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的就是你的,夫妻间哪有这么多讲究。”
白筠月实在没精力跟他辩论,“反正就是不行。”
时舒尘面色森冷,把她往墙上堵,“说白了你就是介意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