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月:“……”天本来就热,俩人挨这么近就像抱着个火炉。白筠月嗓子稍哑,低下头,“你认真的……还是因为刚才的一幕心血来潮?”
小孩子确实很可爱啊,白筠月摸了都爱不释手。小小的一只,他会喊爸爸妈妈,会哭会笑,会满地爬。那一瞬间,白筠月心里柔软了。白筠月抬眼,正好捕捉到时舒尘一刹那的恐慌。然后不着痕迹盖过。时舒尘靠近,头抵着白筠月的额际。没有正面回答。“要个孩子吧……”声腔带着卑微的乞求。一声一声,渗进白筠月心里,加速跳动。被筠月感觉自己被逼至无路可退的悬崖边上,似乎除了妥协别无它法。可是现在,她真的想生孩子吗?想起小静,她退却了。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对她始终如一吗。万一头一胎是女孩,老太太跟他会逼着自己再生一胎,直到生出男孩为止吗……前程不要了吗……白筠月不敢想,但她确定,一旦妥协,她就彻底断了后路。像是过了一世纪这么漫长,白筠月鼓起勇气,“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响。白筠月急急推开他,接起了电话。“喂,阿婧?阿婧?”
曾婧妤打来的,那边却没有人接电话。然后就这么断了线。白筠月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张妈榨好果汁端出来时看到白筠月风风火火换鞋。“太太你要出去啊?”
白筠月嗯了声,曾婧妤那边挂了电话,然后发了一条短信,说白母家里进了贼,白母后脑勺被砖头砸得不轻。时舒尘一边找钥匙一边帮白筠月拿包。这才从那边过来就出了事,白筠月越想越不吉利。车子准备启动时,时舒尘微信传来提示音。他习惯性打开。里面的内容……时舒尘眸子骤然锁紧。“筠月,我让阿克先送你过去,我处理点事。”
时舒尘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这个时候,白筠月已经无暇顾及他了,“没事,你先忙你的。”
白筠月被阿克带走了,时舒尘赶紧给杨呈椿打电话,“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杨呈椿说,“你先别管这么多,赶紧去找沈遇沐,沈遇沐已经知道当初要他断子绝孙的人是程家老爷子了,现在他偷了程家几个项目的竞标底价给沐家,显然是打算投靠沐家。”
时舒尘挂了电话,赶紧通知几个下属拦住沈遇沐。就像杨呈椿说的那样。程氏几个核心项目值不少钱,要是给了沐家,沐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甚至威胁到鼎胜的运营。绝对不可以。通知完后时舒尘再度赶回公司。“马上将沐氏旗下的教育机构收购方案拟出来,同时,把收集到的沐氏教育退费难,无端扣费负面新闻报给媒体。”
收购沐氏旗下教育机构早在沐念诗针对白筠月的时候时舒尘就有这个想法,也一直让人暗中跟进,现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正合适。程泉出声阻止,“阿辰,这个时候公司没有多余的资金,其余的几个项目资金也没有回拢,现在收购不仅动不了沐氏,还会加重我们手中项目的运营风险。”
时舒尘凝眉,衬出几分寒意,“现在灵活资金还有多少?”
“两个亿。”
“阿尘,这两个亿都……”“我知道。”
时舒尘打断她。公司的各项经费,还有员工工资。这笔钱是万万不能动的。但是现在……时舒尘冷静过后,带着一丝急躁,“拿这笔钱先收购,尽量压低价格,后续我会补上这个窟窿。”
“阿尘,我知道你是想帮你老婆讨个公道,可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董事会不会同意的,现在你为了你私人事情把整个公司陷入危险当中,有没有想过万一员工工资付不起,传出去会让合作商对我们产生怀疑从而撤资的……”“这些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照我的去做就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泉,你是我的手下,如果你不服从命令,我一样不会留情面辞退你。”
时舒尘匆匆离开办公室,原地的程泉咬紧了牙根。“白筠月,你真是个灾星……”……时舒尘坐上了杨呈椿的车,“送我回锦园。”
杨呈椿不禁握紧方向盘,刚才时舒尘跟程泉的对话他候在外面都听到了。等了几秒钟,他懒懒开口,“冲冠一怒为红颜固然可敬,可你也要根据实际啊,程泉是讨人厌,但她分析得有理,你总不能赔上整个公司吧。”
“我不能让筠月白白受委屈。”
想当初,沐念诗跟沈遇沐两个差点把白筠月弄死,不做点什么不解心头之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时舒尘目光中的尖锐从未消散,“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沐家现在岌岌可危,要是从程氏口中夺食成功,沐家想要恢复往昔的地位指日可待,到时候她们肯定会变着法对付我跟筠月,就算拼尽全部我也不能让筠月身边有丝毫危险。”
现在的鼎胜可以跟沐氏所有产业抗衡。只是,风险大一点而已。时舒尘的脾气作为兄弟的最清楚不过,杨呈椿叹了口气,“你现在回锦园是想卖房子吧。”
锦园看似普通,却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房价不会低到哪去。时舒尘缓缓睁眼,“这事不要告诉筠月。”
……白筠月赶到的时候白母已经被邻居送到了当地中医院。曾婧妤也在。看起来有些虚弱。“阿婧!”
曾婧妤刚刚捐献骨髓,没那么快恢复。然后就感冒了。喉咙都是痰,所以说不出话。白筠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白母后脑勺缝了三针,人还在昏迷着。白筠月给曾婧妤倒温水,让她吃药,“你怎么会知道我妈出事?”
幸好有她,白筠月真是不敢想后果。曾婧妤用手机打了一行字。前段时间淮山在宜市不是卖得挺好吗,她也想上山挖种子,拿回家种,这个来钱快。白母知道哪里多,她来就是想让白母带她上山的。谁知碰上这事。白筠月抓着她,“你不回宜市了?”
这姑娘虽然做惯了农活,可天天上山风吹日晒的,能受得了么。白筠月怕她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曾婧妤说回,但是等忙完了再回。不为其他,刚刚接到消息,曾母又发病了,看病就医要一大笔钱,不像那些有低保的家庭,能够报销。白筠月理解。自食其力,这点她尊重曾婧妤。看着她手臂上的针眼,白筠月眼睛酸胀。“对了,你怎么知道郁馨需要骨髓,你们……”其实白筠月更想直接问她,为什么要帮继父的女儿。严格来说也不算继父,曾母没跟他领证,但的的确确是养父。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曾婧妤说,“郁馨有双重人格障碍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