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沐被赶出程氏的时候消停了一段时间,时舒尘暗中跟着他,却没想他居然跟缅北搭上了线。去缅甸游玩的那一个月,时舒尘没让人跟着,他单纯觉得沈遇沐去就是送死,没想到会失策。白筠月不奇怪,虽然沈遇沐渣,但不可否认他生了一张巧嘴,人缘交际走起来风生水起。所以他知道曾婧妤的下落,以此要挟。车子一路往海边走,空旷的柏油路,蓝天白云,看到的视野广了,心情也会变得没有那么焦虑。白筠月躺在车里却不愿动,时舒尘帮她打开车门,“下来走走吧,趁今天不晒。”
白筠月有些慵懒,就那么迟疑一瞄,时舒尘索性来了个公主抱。来看海的情侣居多,所以看见白筠月被男人抱着也就不奇怪了。白筠月被放到一个大石头上,“你把这事告诉杨呈椿了吗?”
时舒尘摇头,“没说,他人在国外,还有几天才回来,阿姨就是趁着他不在国内才敢动手的,何况,就算他知道,除了以身犯险也想不出更好的救人办法。”
白筠月托起腮帮子点头,这倒是。现在连警察都出动了,杨呈椿知道也无能为力。要怪只能怪曾婧妤,太鲁莽。说话间,白筠月看到熟悉的身影,顾总的夫人正好也看见她,推顾总一把,示意他看过来。“月月啊,一段时间不见,又漂亮了。”
顾夫人对白筠月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就不放。白筠月礼貌喊了声顾夫人。这就有点见外了,顾倩玲让她喊阿姨。其实白筠月真有点难为情,总觉得这样称呼会把人叫老,顾夫人虽说五十好几,但是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三十。顾总跟时舒尘虽然隔着辈分,但都是商人,什么话题都聊得来,男人嘛,无非也是这些话题,于是,白筠就被顾倩玲带到了一边。光着脚踩进沙子里,感觉是真的舒爽,白筠月很少主动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能聊些什么,她只是一名老师,对商业一窍不通,对名牌也不了解,总觉得跟顾夫人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没话题。顾夫人当然也看出她比较拘谨,却不在意,直夸白母生了个好女儿,白筠月能听出她言语中的羡慕和难过。“阿姨,您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
顾夫人微笑,眼中带着苦涩,“其实我本来有个女儿的,要是不出意外……跟你一样大了……”那是挺悲惨的,白筠月看着她,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一代计划生育都很严,很多都是独生子女,少数民族的话可以多生一胎,好在顾夫人还有个儿子傍着,老天算是眷顾了。白筠月陪着顾夫人到处走走,这边的海她没来过,顾夫人比较熟悉,就带着她去买烧烤。“您还吃这种垃圾食品呐,不怕皮肤油腻?”
白筠月几乎难以相信,顾夫人轻笑,她说自己也不是经常吃,就是气氛到了,突然嘴馋。而且这老板注重卫生,吃几串没事。烧烤店的老板很热情,“姑娘很有孝心啊,你跟你妈妈感情真好。”
白筠月摆手,可不敢高攀,“不是不是,阿姨是我丈夫合作对象的妻子。”
顾夫人也点点头。老板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看你们眉眼很像,还以为是母女呢,哈哈。”
白筠月笑了笑,回头看,时舒尘跟顾总差不多也聊完了,两个人朝他们走过来。时舒尘不吃烧烤这玩意,白筠月也懒得给他。顾总上了年纪,也不敢乱拿身体开玩笑,这些也不吃了,倒是跟白筠月说起了鸿熹先生,说是有了点线索。“详细的我已经跟舒尘说了,你们小两口啊,晚上回去再讨论,今天啊难得出来玩,就痛痛快快地玩。”
白筠月表面上笑着迎合,却没有玩的心情。时舒尘把白筠月送回公寓,“顾总托人打听了一下,鸿熹先生出事之前去了一趟缅甸。”
“他也去了缅甸!”
“嗯。”
白筠月仰在车座上,整个人都萎靡了。老师怎么会去缅甸呢?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关乎老师的死因,现在又摊上曾婧妤,白筠月脑子就有了可怕的念头。时舒尘就猜到她会有这种想法,捏着他手指头微微用力,“不准,你想都别想。”
白筠月去,必死无疑。白筠月忽然能理解曾婧妤了,对于在乎的人,真的是勇往直前,不顾生死的。“时舒尘,他是我老师……”她是鸿熹先生唯一的亲人,不能看着他含冤而死。白筠月趴到男人怀里,失声痛哭。久远的往事,历历在目。时舒尘安抚着她,任由她的鼻涕溅到昂贵西装上。哭过一场,白筠月脑子也就清晰了,“你去上班吧,我不会去的,放心。”
“嗯。”
时舒尘也不多说,拿出抽纸,贴心擦去她眼角的泪,“筠月,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母亲要照顾,所以,你不能有事,知道吗。”
白筠月含着泪点头。白筠月没有上去,转身去了附近的花园,时舒尘也没有回公司,就在他刚出了白筠月家门口,一个女人打电话过来。“阿尘,我难受,带我去医院吧……”然后不知道谁吃饱撑的没事干,事情又传到网上去。白筠月看到的时候直怪自己手贱,没事多刷刷题不好吗,非要看微博头条。白筠月脑子一热,拿着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摔。呵,头一回是肩并肩,这次是公主抱,下回是不是床上的艳照了。过路人被吓得不轻,这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这件事发酵了一天一夜,池嘉陌,顾辞暮,黄梅雨,温泉,无一不在找她。电话联系不上,总觉得她会想不开。白筠月确实想不开了,拿手机出气。结果看着分裂成N截的手机部位,白筠月取出机卡,泪汪汪地跑去实体店买个新的。苹果机是用不起了,只能看看oppo,华为最新系列产品。时舒尘看到头条后几乎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筠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跟谁在一起跟我都没有关系。”
白筠月淡淡道,“这样也好,等到将来办理离婚证,这些头条能作为离婚的有力支撑。”
时舒尘急了,“这个我可以解释。”
白筠月依旧很平静,“好,你解释。”
时舒尘突然不说话了。不是心中有鬼,而是担心越描越黑。白筠月知道她是谁,到时候白的也成黑的了。不是不愿说,总觉得不适合现在说,说了白筠月也听不进去。白筠月的确没有办法理智对待时舒尘的谎言。苦笑,“说不出来了吧,我跟顾辞暮坦坦荡荡,你不舒服,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恩爱缠绵,却要我视而不见,时舒尘,你真的后双标。”
白筠月甩开他,不顾脚上的疼痛大步离开。心疼得难以忍受。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她在宜市这么长时间,就没来过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蹲在地上,环膝抱头,仔细听,还有断断续续的哽咽。顾辞暮的电话打破了哭声。“月月……你声音不对劲,你在哪?”
白筠月缓缓起身,正要开口,手机瞬间被抽走。时舒尘追赶上来,“不劳烦顾医生了。”
“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
白筠月伸手去拿手机,时舒尘举高于顶。“筠月,我跟她没关系。”
“是还没有发生关系,但是准备发生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