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异性亲王,君恩深厚,陛下一定不会追究这件事的。可谁知,白蓁蓁撑着坐起身子,将自己苍白的脸色抹一抹,抹掉了粉,冷笑一声:“不劳你费心,我暂时还死不了。”
那样子,哪里像是快死的人?沈离见状,忽然间明白了一切。云出岫见她起身,一张脸苍白无比:“你、你没事?”
“你竟然敢骗本王!”
巨大的愤怒用上沈离心头,他刚才真的以为她要死了,她居然又一次骗了他。“是啊,我没死,你多失望,是不是?”
白蓁蓁冷笑的看着他,“我要不说自己快死了,你会查明林嬷嬷究竟是谁杀的吗?”
若不是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她怎么能有清白?沈离忽然又想起公子襄那句,如果人偶确实是白蓁蓁的,他是不是会为白蓁蓁求情。答案是不会。而白蓁蓁则问他,她要是不说她要死了,自己会愿意查案吗?答案是也不会。可是——难道这是他的问题吗?如果白蓁蓁遇到事情好好跟他说,而不是说两句话就要吵起来,他难道不会为她做主吗?现在倒好,丢人丢到靖安司来,连公子襄都知道了,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王妃既然没死,就跟本王回靖王府吧。”
沈离沉着眼睛,一时间被白蓁蓁的不满又上升了好大一截。白蓁蓁冷哼一声。“纯熙,送王妃回府。”
沈离朝沈纯熙说完,拂袖离开了靖安司地牢。林嬷嬷也忙跟着回去。沈纯熙不满的看着白蓁蓁,小声道:“凭什么要我送她回去。”
白蓁蓁看一眼公子襄,微微低头,表示对他的感谢。“在下也要回宫复命了。”
公子襄道。沈纯熙朝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呆呆得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看白蓁蓁,生气道:“你别以为我帮了你就代表我会原谅你,你给我哥哥下药,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蓁蓁:“哦。”
沈纯熙见她似乎无动于衷,一时间更生气了,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还什么多年姐妹之情,我跟你哪有姐妹之情?你冻死我的金鱼,浇死我的花草,弄碎我的玉扳指,本公主恨不得早些看你死!”
白蓁蓁:“哦。”
沈纯熙气结,瞪了她一会儿,又道:“你跟我哥哥闹成那个样子,看得出来你嫁过来也没什么好下场,真是活该。”
白蓁蓁淡淡道:“是啊,我活该。”
沈纯熙简直要气死了,白蓁蓁就跟个棉花一样,怎么打都打不烂,多少力上去都软绵绵的没有反应,最终也只好先送她回去。靖王府,揽月阁。白蓁蓁跪在地上,以泪洗面。阳光透着窗子照进来,沈离看着瘦弱单薄的云出岫,心中复杂无比。“这次,就是本王也保不住你。”
沈离开口道。云出岫眼睛通红,额头抵在地上,深深一拜:“是云儿不好,殿下要打要罚,云儿绝无二话。”
她承认,她这次是输给了白蓁蓁,但她还没有败。南安王曾告诉她,云家对陛下有大功,这场大功足够他们被封为大景唯一的异性亲王,所以,她觉得陛下不一定会处罚南安王府。而她自己,只要沈离还喜欢她,她就永远有翻身的可能。云出岫久久没有抬头,沈离也沉默了许久,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杀白蓁蓁。”
云出岫的泪水缓缓滴落在地上,忽而抬头,大声哽咽:“因为我嫉妒她,凭什么她可以嫁给殿下,明明殿下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现在连殿下的心都已经慢慢要属于她了,我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
“本王说过了本王不喜欢她!”
沈离只觉得头痛欲裂,云出岫的欺骗,让他实在很难接受。他俯下身子,重重的捏着云出岫的肩膀,“本王也说过了,过几日就去跟父皇说与她和离,娶你为正妃,为什么你还是要杀她?”
云出岫的泪水再次涌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若是不喜欢她,何必在乎她的死活?”
云出岫道,“殿下总是说以后以后,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在靖王府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
“殿下难道不知道,我从住进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名声了吗?”
云出岫看着他,悲戚万分,“我已经将一生都托付给了殿下,怎么能容忍殿下变心!”
沈离骤然放开她,忽然觉得自己喜欢她究竟值不值。当初住进来,是她说不希望自己难过,是她说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可是现在,她居然跟他说自己已经没有了清白?“本王从未碰过你。”
沈离缓缓道。就算云出岫已经住进来三个月,他却一直恪守本分,从未逾矩。他这话说出来,云出岫哇得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你回南安王府吧。”
沈离站起身子,背对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