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得清不代表她就甘心把这么好对陆庭洲拱手让给别人。“感情这种事不就是靠培养的吗?贺家跟陆家之间既然有当年的情分在,我们干嘛浪费了这个情分?借着这个情分好好跟他培养感情不好吗?”
贺夫人鼓励般地拍了拍贺知意的肩膀,道:“你是我们全家都看好的继承人,你二叔一家也一直盯着那个位子,爸妈相信你可以的。”
贺知意的眼睛露出野心勃勃的光,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暗淡了下来,“妈,他心里喜欢的是叶笙。”
“叶笙?”
贺夫人轻嗤了一声,眼底透着一股子的不屑,“她一个连娱乐圈都混不好的花瓶,怎么能跟你比?”
“现在即使手上握着一个叶氏集团,也是个快要破产的破落户,你也未免太高看她了。”
叶笙的请帖就是她让人送过去的,为的就是在这种场合让叶笙看看谁才是能配得上陆庭洲的人。贺家这十多年都在国外生活,对国内的事了解得不多,叶笙跟陆庭洲之间的纠葛也是从外人口中打听了一些,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贺夫人打从心底就瞧不上叶笙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女人,更不可能拿她跟自己女儿贺知意相提并论。对于自己母亲的这番自信,贺知意却没有半点底气。她是亲眼看到陆庭州是怎么维护叶笙的,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他都能对她直接板起脸。虽然没有流露出什么眼里警告的意思,可贺知意就是觉得,一旦她再说点过分的话,贺家求陆家帮忙的那个项目,绝对会泡汤。贺知意的目光,不自觉地开始全场搜寻叶笙的身影,远远地,便看到叶笙一个人站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待着。“妈,你先跟爸去招待宾客吧。”
贺知意开口打发了贺夫人,自己端着酒杯,往叶笙的方向走去。晚宴随着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到来,越发热闹起来。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小会儿,叶笙此时站在甜品台前,却给自己塞了不少的甜品。她其实对甜品的嗜好并没有那么强烈,即便遇上对自己胃口的,也是随便吃几口就停下了。可这会儿,她在不知不觉间就让甜品给吃撑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面前的甜品被她吃了不少。“看来叶小姐对我们今晚的甜品很满意。”
面前,一道优雅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叶笙的思绪。她抬头,见是贺家那位刚刚还跟陆庭州亲密无间的贺家大小姐。只是不知道,这位怎么丢下陆庭州跑到她这里来了。“贺小姐。”
叶笙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叶笙才意识到自己跟这位贺小姐算起来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上辈子,她临死前的那一晚,在陆家举办的游轮晚宴上,她见过她。只是,她当时跟参加晚宴的那些商界大佬们没有什么交集,陆庭州也只是跟她说,如果不想应付那些人,就可以自己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上辈子的她,确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听陆庭州那样说,知道他是不想她陪在他身边丢她的脸,加上终身不孕导致的长期抑郁,让她更加不愿意搭理任何人,便独自一人去了甲板上吹风,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叶笙陷入了那短暂压抑的记忆里,有过片刻的恍惚。“叶小姐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是我们晚宴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贺知意微笑着问道。叶笙笑着摇了摇头,“贺小姐多虑了,我只是不太喜欢凑热闹而已。”
她不知道贺知意为什么特地过来找她,不由得让她想起了之前贺夫人看她的眼神,那种莫名释放出来的敌意,让她有些反感和排斥。虽说不能将个人情绪迁怒到面前这个从未跟她交恶的人身上,可叶笙却对贺知意热情不起来。“原来是这样,我刚刚还跟庭州聊起你呢,我担心你一个人呆在这无聊,想让他来陪你说说话……”说到这,她有意地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几分歉意,“不好意思,我是在网上看到一些你跟庭州之间的事,我以为你们应该是和好了,所以……我刚才的话,你不介意吧?”
贺知意的话听上去礼貌又得体,可叶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心之心,总觉得贺知意这番表达别有用心。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叶笙到底还是没怎么表现出来,道:“贺小姐言重了,就是一些八卦而已,我跟陆总之间现在也只是普通朋友,就不麻烦陆总特地过来陪我说话了。”
贺知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叶笙,像是还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叶笙却并没有要应付她的心思,客气又疏离地道:“贺小姐您先去忙吧,大厅里有点热,我去外边透透气。”
她指了指大厅侧边的阳台,放下手中的酒杯。叶笙都这样说了,贺知意当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好,那叶小姐您自便,我先失陪了。”
“嗯,您先忙。”
贺知意刚走,叶笙脸上的笑意便明显收了几分,感觉到心口越发堵得厉害。果然是……这大厅里真的太闷了。叶笙在心里想到,提步走向侧边阳台,顺手端过路过服务生托盘上放着的红酒。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凉风让叶笙那种沉闷的感觉稍稍松散去了一些。阳台门被她顺手关上,没了大厅内的喧闹,气氛都安静了下来。脑海里却在此时不由自主地响起了贺知意说的话——我担心你一个人无聊,想让庭州来陪你……这话听起来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极了。就像是……像是贺知意在把陆庭州让出来给她似的。呵……不知道为什么,叶笙觉得贺知意那句话特别让她想笑,可她笑不出来,连嘴角都无力扯开。她有什么立场笑话别人啊。说起来,自从那次在她家不欢而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陆庭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