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我屏住呼吸,其他人也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我们都在等待着这个小木头人的反应。只要曹蕙的鬼魂被招过来,这个木头人应该就会动。可是我们等了很久,那个小木头人也没有动静。“曹蕙的魂没有在这里?”
我心中开始困惑。我看了看牌楼后面,那是封门村的地界。现在村子的上空被乌云覆盖,村子的地面也被阴风给刮得乱七八糟。牌楼下面除了香炉暂时护住的祭台之外,那些木制的祭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它们是被吃了,还是被撕了。又等待了一会儿,那个小人还是一动不动。我再也忍不住了。说不定曹蕙的魂魄已经被招过来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接近这个小木头人。想到这里,我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小瓶,这里面装的是牛眼泪。我要开阴阳眼,看下这牌楼后面的情况。不过这个操作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在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同样,你开了阴阳眼,可以看到那些鬼魂的时候,那些鬼魂同样也能看到你。我打开瓶子,抹了些牛眼泪在眼皮上,然后睁开了眼。虽然我的内心早有准备,不过当看到牌楼后面的情景之后,我还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我看到在牌楼后面,在封门村的地界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鬼魂。这些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穿着几百年前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挤在牌楼后面,恶狠狠地盯着我。最恐怖的是他们的脸。他们虽然有鼻子有眼,但却没有嘴。是的,这里的每个鬼魂都没有嘴。他们的嘴好像是被封住了,露不出一丝缝隙。可我昨天晚上明明听到他们在说话啊,如果这些鬼魂都被封了口,他们又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呢?这群鬼的长相看得我头皮发麻,真是平生遇到的最恐怖的景象。麻衣神相认为,人的面相就如同一间屋子,双耳为檐,双目为窗,鼻子为梁,唇口为门。现在这些鬼都被封了口,其实也就是被封了门。没想到,这封门村的村名竟然还有这层含义,简直让这个名字又增添了几分恐怖。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群鬼抬着一个很大的门板。这个门板上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光着身子,身材一览无余,可以看得出她身材好得像个模特。她的脸被乌黑长发盖住了,看不清她的脸。这个女人躺在门板中间,就好像一只待宰的鸡,又好像一只待杀的鱼。她被几条固定在门板上的锁链捆在上面,动弹不得。“救我……”这个女人发出了低声地呼救。“曹蕙?”
我终于明白,刚才那个小木头人为什么没有反应。因为曹蕙的鬼魂,被封门村的这群鬼绑住了,她根本动弹不了。她为什么被绑在这里?这群鬼为什么把她给抬过来?这是要给我送礼吗?我大脑里一片混乱。不管怎么样,先救出曹蕙再说!想到这里,我从箱子里取了断山凿就想冲过去。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爷爷的提醒:“潜龙勿用!”
按理说,自己在封门村是不能使用鲁班术的。但是刚才我取了个巧,身在封门之外,祭台却在封门之内。虽然自己安然无恙,但想招的魂却也是近在眼前而不得。我突然警醒了:这群鬼是故意的!我耍了个诈,跳出了封门村,它们也出了个招,可能就是想让我再走进去!不过这些鬼看起来痴痴呆呆的,不仅是没有嘴,好像也没有脑子,所以这场戏应该不是它们想出来的。一定是什么东西在幕后,设下了这个局。想到这里,我收起了断山凿。“MD,就算不进封门村,我也能把曹蕙给救出来!”
我心中有了盘算,悄悄从箱子里摸出几个封棺钉,然后起身猛地朝那个门板一甩。这几个封棺钉穿过牌楼,飞向了捆着曹蕙鬼魂的那个门板。封棺钉具有封阳断阴之力。只听呯呯几声,它们刚好钉在门板的那几条铁链上。这些铁链应声而断,门板上的曹蕙立刻恢复了自由。我刚才在甩出封棺钉的同时,已经摸出了墨斗,抛出了墨斗线。就在封棺钉打断那些铁链的同时,墨斗线也紧跟而至,缠住了那个曹蕙的胳膊。“回!”
我一声大喝,猛地一扯,曹蕙的魂魄立刻被我扯得飞了起来。只要她飞过这个牌楼,应该就能摆脱这个恐怖的地方。“鼓哇!鼓哇!”
可就在曹蕙魂魄飞起的一刹那,我突然听到了一阵类似牛叫和蛙鸣的声音。这奇怪的声音,跟我昨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在这片声音之中,我看到另外一条墨斗线突然从封门村里面飞了出来,缠住了曹蕙的另外一条胳膊。这怎么可能?我立刻就傻了眼。因为以墨斗为武器的门派不多,除了像九叔这样的高人偶尔用墨斗封印僵尸之外,更多的还是我们这些使用鲁班术的门派。难不成这封门村里被封的那个东西与我们丁家有关?现在曹蕙的两条胳膊被两边的墨线拉直,她低着头,长发依然覆面,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现在缠着她的两条墨斗线都被扯得紧绷,我的手被勒得生疼,却半点也拉不动了。在我们僵持的时候,那些哇哇的叫声依然不停,吵得我脑门子疼。我这才发现这些鬼魂虽然被封了口,但嘴巴位置却是能一鼓一瘪,就像是青蛙鸣叫一样。它们竟然是用喉咙和腹腔来发声的,也就是说他们是用腹语的方式发音。在这古怪的叫声中,我发现自己这边用多大力,另一条墨斗线上也会使多大力,自己竟然对它无可奈何。也就说是除非自己再走进封门村,根本不可能把曹蕙的魂魄带出来。整来整去,就是想让我走进你的圈套。小爷我就不上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