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开门见山的问法,的确起到了效果,看得出花刚当年的确参加了那条公路的修建。而且,他应该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修那条公路,不仅仅是为了交通需要吧?”
我直接问花刚,“那条公路是不是还有着什么特别的需要。”
花刚听了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唉,其实当年的公路事情的确是个谜,我也是稀里糊涂地卷了进去,等想再抽身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我盯着花刚的脸,等着他再说下去。“当年,他们找上我的时候,说是让我出资,”花刚说道:“其实钱对于我并不是大事,特别是我自己的做物流的,岭南虽然不大,但却是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地方,等把那个地方打通的话,我自己的物流业,当然又可以在那里做到一家独大。所以,我也是前期参与了那条公路的论证。只是没有想到,在会上,我听到的东西却是超出我的认知之外。首先,这会上请到了一些阴阳界的那些所谓的大师,作为生意人,我们是敬畏鬼神的,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但是那么多的阴阳界的人,聚集在一起,这件事一看都不太正常。我之前一直都是听到修建交通,促进经济的说法。不过,等政府官员离开之后,一个叫做林旺的大师,却开口对我们在座的几个人讲了修路背后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借着修路,可以给我们几个商人,带来无尽的财源。我刚开始还以为,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修路可以给我们赚钱。没想到,他却说,自己查过古籍,说是这个地方的地下埋着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借着修路可以把它们找出来为自己所用,那自己的生意就真的是财源广进了。”
我听了他的话,皱起了眉头,因为我想到那个县志里提到的被埋在山下的那支古代军队,可那支军队跟财源有什么关系呢?或许花刚看到了我的心中的困惑,他又开口问我:“你听说过万鬼搬财吗?”
万鬼搬财?我听到这个词,心中不由得惊了一下。万鬼搬财这个算是一种古老而宏大的聚财道法。其实古今往来对于钱这个东西,不仅是普通家庭需要,就算是王侯将相,一国之君的国库,都需要钱来维系运转。正是因为如此,所有想做大事的人都得想办法搞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普通的小鬼搬财之法,就可以让自己家里过上有钱人的日子了。但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一个小鬼搬财就显得有些少,所以有些道人就设计出了五鬼运财之法。相应的,越是大的家族,需要的这种搬财的力量越多。但大到一方霸主甚至一代国君的时候,这种灵散的力量就不是几个小鬼能搞定的了。所以,万鬼搬财这种利用成千上万阴灵搬财的方法就被设计了出来。当然,天地之间所有的力量都是相互制衡的,此消彼长,想要调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你到哪里寻找如此多的阴灵鬼魂是个问题,因为人死之后进入阴间轮回是天道所定,想要把这么多的阴灵留在阳间为自己驱动,就需要逆天而行。而逆天本身就是一件要遭天谴的事情,所以做这种事情的人往往得不到善终。其次,就算你找到了这么多的阴灵,如何控制它们也是一个问题。人为天地之灵,但死后往往就变成了天地之凶这种情况下,万千上万的凶灵要被你调遣,搞不好也是会被它们反噬。所以,对于万鬼搬财这种法术,几乎不可能由一两个修道之人发动,它往往需要强大的背景君主或霸主,举全国之力,召集顶类的术士一起祭起法术来实现。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自己在年志上看到的那些资料照片,上面所聚集的都是了不得术士道友。他们中的几个人,我是交过手的,每一个都差点让死于非命,如果不是我体内先天阵法保护,如果不是我手上那些神器,说不定死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了我一直还困惑,这些人一般都是各怀的鬼胎的,怎会聚集在一起了。再联想到花刚提到的万鬼搬财之术,自己便理解了。原来他们是在想做这件事。“可是这与修路有什么关系呢?”
我抬起头问花刚。“他们说,万鬼搬财最难之处是寻找出强大的阴灵数量,万鬼搬财,没有万鬼至少也得数千的鬼魂才行,而找到这些鬼魂的聚集之地,可不容易。特别到了现在,人口膨胀,经济发展,基础设施修得到处都是,阳气进而阴气退,正气强则邪气散。所谓马不吃野草不肥,财无邪道不旺,但万鬼搬财这么大邪力,到哪去找?最后,他们想到了岭南。有记载说,岭南那里曾经埋了一支古代军队。这些军队在一夜之间被山体所埋。极有可能形成一队阴兵,如果他们真的存在,那万鬼搬财之术就可以成功了。”
花刚说到这里,从桌下摸出了一包烟,掏出了一根塞到自己嘴里,把其它的烟扔到桌子上。然后又掏出打火机,点燃烟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在他吐的浓浓的烟雾之中,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现在这个茶桌旁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文雅之气,取而代之的是烟气缭绕的惆怅。花刚这一系列的吸烟动作比刚才的茶艺要熟练得多了,从他现在捏着香烟的手不断颤抖的样子。看得出花刚已经陷入了对回忆的恐惧中。过了一会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递了一支烟给我。我淡然地笑了一下,然后拒绝了。从他的样子来看,他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我决定趁热打铁问出更多的东西。“所以,你现在很害怕是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打开一个人的心扉,就需要引起他内心的共鸣。其中的奥秘就是共情,说白了就是要让他明白,你能知道他的感受,让他的感情由内而外地爆发,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果然,我这话一出口,花刚如同突然泄了气的气球,长叹一声,开始讲那些吓得他要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