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这个时间段的人流量并不多。至于大中午吃烤窜……几乎没有。除了天九和白玉京。本质上而言,两人都有沙雕属性。所以也不在乎人来人往异样的眼神。羊肉串、烤鸡翅、鱿鱼须、卷心菜、四季豆、各种香菇……应有尽有。两人大口朵颐,满嘴是油,接着又拿起杯子掼上一口扎啤,舒爽极了。吃饭之后,两人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天九眼神示意,甩了甩下巴。白玉京正用餐巾纸擦着嘴角,看到后眼睛一瞪,“干什么?”
“付账啊。”
“你让我付账?”
白玉京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提高八度。“你让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付账?”
这货又戏精上头。天九没好气道,“就你吃的多,你不付账谁付账,我说的对吧,老板。”
正在看热闹的老板顿时一愣,尴尬一笑。只是看向天九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怪异。这小子怕不是被富婆包养的吧。简直……羡慕嫉妒恨。“别说我吃得多,你身为一个男士,难道不应该展现风度,主动付账吗。”
白玉京决定跟天九硬钢到底。“男女平等多少年了,你跟我说这个?况且,你是老板,难不成还让手下付账?”
天九并不为所动。反正吃饱喝足了,闲着也是闲着。勉为其难和眼前这个中二属性上头的女人‘比试’一番。“好,男女平等是吧,来猜拳啊,谁输谁付账。”
白玉京将手背在身后,眼神凌厉,“决战吧,少年。”
“谁怕谁,准备受死吧。”
天九也将手背在身后。两人蓄势待发。剑拔弩张。旁边老板目瞪口呆。这俩货有病吧。不知怎地,身为旁观者的他,竟然为眼前这两人感到极度羞耻。感觉自己的脚现在就能替他们扣住三室一厅。“石头,剪子,布!”
天九一脸得意,“你输了,付账。”
白玉京有些不服气,“三局两胜……”天九投来鄙夷的眼神。白玉京眼皮一翻,而后豪爽道,“老板,结账,多少钱。”
“六十八。”
“六十八?太贵了吧,我们没吃多少啊。”
白玉京感到很惊讶,紧接着道,“能不能便宜点,三十?”
老板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姑娘,我们这里不砍价。”
“哦。”
白玉京无所谓点了点头,“我就是随便砍一下,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呢。”
老板差点被这句话噎死。他算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人绝对有病,绝对!付账之后,天九和白玉京离开步行街。他们没有立即打车,一人一根冰棍,沿着路旁大树的荫影漫无目的……遛食。两人并肩而行,男的高大英俊,女的靓丽时尚,倒是有些情侣的味道。前提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白玉京道,“天九,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我们是情侣,某一天我掉水里了,而你又不会游泳,你会跳下来救我吗。”
天九斜睥一眼,“假如我会救你,你会同意我跳下去吗?”
“呃……”白玉京一呆。显然没想到天九会是这个答案,反而把她问住了。好在她也不是寻常人。“假如我不让你跳,那你会不会执意要跳下来救我呢。”
“假如我执意跳下去会淹死,你还会让我跳吗。”
“假如我拦不住你呢,毕竟我在水里啊。”
“既然这样,那我不想去跳。”
“啊?”
白玉京愣住了,继而流露出伤心的表情,“为什么?”
“废话,我会被淹死。”
“那你要看着我死?”
“那你愿意让我死?”
“我没说愿意啊,我不是在水里挣扎吗。”
“所以,你先死,不就看不见我死了吗。”
“所以你忍心让死是吗?”
“那如果我跳下去,你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吗。”
白玉京怒了,“说了半天,你特码就是不想救是吧。”
天九冷笑一声,“说了半天,你其实是想拉着我一起死是吧。”
原本跟他们顺路,且距离不远的一对小情侣,相互对视一眼,急匆匆加快脚步。这俩人是神经病,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哈哈哈。”
白玉京豪放大笑起来,重重拍了拍天九的肩膀。“天九,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感觉我的几个朋友中,只有你能跟得上我的思路。所以,我决定答应你一件事。”
天九挑了挑眉,“什么事?”
白玉京眼中闪现一抹狡黠,娇憨道,“我答应你,一会打车的时候,你付钱,哈哈哈……”话未说完,她自己先笑的合不拢嘴。林荫树下,斑驳阳光,俊男靓女,各自拿着一根冰棍,银铃般欢快笑声不时传来。至少在远观之中,是别人目光中一道美丽风景线。“年轻真好。”
一位老人暂缓身形,发出了感慨,眼眸中似回忆着什么。“天九天九,给我讲个笑话吧。”
“你还没笑够?”
“我得先把开心的事情储存起来,那样上班装高冷就轻松多了。”
“咳,好吧,一艘船失事后,一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流落到一个荒岛上,十天后,女的自杀了,她觉得这十天发生的事情太恶心了;又十天后,男人们决定把女的埋了,他们觉得这十天发生的事情太恶心了;再十天后,他们决定把女人挖出来,他们觉得这十天发生的事情太恶心了。”
白玉京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娇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红晕。“呸,下流!”
不等天九辩解,立即用手推了推他,“再讲一个,嘿嘿嘿。”
天九:“(* ̄(エ) ̄)”……一幢别墅房间中。“砰!”
罗一翔将手机狠狠砸在沙发上,脸色铁青阴沉,又惊又怒。“好你个张明亮,郭远山,你们特码敢利用我!”
罗一翔感觉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他的确暗中指使安保部的胡勇去找天九麻烦,结果失败了。胡勇和刘雄双双被打进了医院。对此,罗一翔也只能暗气暗憋,准备再找机会教训对方。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人利用。重要的是,如果追根溯源的话,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罗一翔发誓,他与后面发生的事绝对无关,绝对!他哪怕再蠢,也清楚职场中的凶险。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对手就会从你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更遑论,他给白玉京下药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不代表对方没有察觉,不会记恨和报复。“怎么办,怎么办……”这一次,罗一翔终于慌了。赶紧从沙发上拿起手机,忙不迭时的拨通一个号码。“爸,是我……”片刻后,电话中断。罗一翔脸上的慌乱终于安定下来。只是眼眸中的阴骘,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位西装青年,青年的手上打着绷带。“罗少,还是查的不太清,目前只能查到,这个叫天九的人是半年前来的应天,一直处于无业状态,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和判断,他应该有从军的经历。”
顿了顿,青年又道,“此人出手狠辣,动辄断人手脚,再加上强悍的身手,我推测他甚至当过地下黑拳手。”
罗一翔阴沉着脸色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如果不出意外,安保部在张明亮会被踢走,甚至,凯安保安公司都会将他除名。”
说到这里,又道,“但据我所知,张明亮有个弟弟叫张明江,在江宁区颇有势力。”
青年一愣,“罗少,您是想……”罗一翔摆摆手,森然开口。“注意张明亮的动静,同时联系蜂后的手下冷面,问问他接不接活。”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