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九，在场所有人都变了颜色。“天九，你干什么！”

苏枫霍然站起。赵天星等人亦是面色不善，相继站起。“你不该问我，而是该问他。”

像是扔垃圾一样，天九把保镖扔在地上，迈大步直奔周暮。周暮眼皮一跳，旋即森然道，“问我什么？”

他撇了一眼自己的保镖，而后冷笑。“呵呵，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我还想问你呢，你对我的保镖做了什么。”

天九根本懒得答话，大步前走。“天九！”

苏枫向前走来，试图阻拦。“不管发生了什么，给我个面子，不要在这里闹事……”赵天星也附和道，“没错，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音乐会才刚开始，看样子你和苏小姐认识，你不为自己考虑，至少也应该为苏小姐考虑一下。”

前走着的天九身形一顿。看到有人阻拦，原本还有些小紧张的周暮暗自松了口气。他又开始得瑟了。“别拦着，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样。”

周暮冷笑着，“本来，我不想与这种蝼蚁计较，他若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那我也只能勉强教他做人了。”

这句话说出，苏枫和赵天星脸色骤变，全都暗道一声不好。“走开！”

天九低喝，用手一巴拉，苏枫被推搡到一边。“你……”周暮脸色阴晴不定，嘴角微微抽搐，下意识后退，却是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他看到一只手。这只手正掐着他的脖子。下一刻，周暮眼睛凸瞪，嘴巴张大，呼吸窒息，双手死死抓着地方的手臂，死命挣动。“放心，我不会影响音乐会。”

天九说了一句，就那样掐着周暮的脖子，向外走去。就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两条腿在地上一通乱蹬着。苏枫和赵天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要再次阻拦，可是迎上天九那双幽深的眸子，又生生的闭嘴。同时两人心中也把周暮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要报复的话至少事后算计啊。和他正面硬钢什么这种粗鄙之人根本不讲规矩。眼看天九走出去，他们自然也坐不住。只好跟着来到外面，顺便把包厢门关闭。包厢后面是一个大厅和走廊，隔绝声音，能将影响降到最低。砰！刚到外面，天九便一记膝撞顶在周暮的胸腹。他的身形猛地向后一弓一跳，双脚被打离地面，未等痛呼出声，就被天九一把扣住脖子。猛然一转，砰的一声。周暮被天九单臂举着，掐着脖子，牢牢钉在墙壁上。五指用力！此刻的周暮双脚离地，身体紧贴墙壁，双手死死抓着扣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双腿胡乱蹬着。“住手！”

苏枫变色大喊。只是声音戛然而止。天九扭头过，黝黑眸子迸发杀意，几近实质，落在苏枫眼中，感觉像是被狼盯上一样。赵天星等人亦是大气不敢喘，实乃现在的天九，充满了魔性，冷酷与无情，让人心生怯意。“天九，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苏枫尽量放缓语气。如果周暮在他和赵天星跟前出了事，外人会怎么看，香城周家又会怎么做？他根本不敢深想。“闹出人命又怎样！”

天九根本不为所动，重新看向周暮，缓缓将脸贴近，寒声道。“来，告诉大家，你让你的保镖做什么去了。”

周暮的手脚拼命挣扎，脑部充血呼吸窒息的滋味，让他感觉死亡在逐渐的降临。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只是为了面子放几句狠话，万万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圈子里不都是这样吗，哪怕是恨不得对方死全家，表面上也要遵从规则。为什么不讲规则！不明白，想不通。他的脑海已是一团浆糊，却又比任何时候清醒。大小便已经有失控的迹象，死亡越来越近。我要死了！周暮生出无尽的恐惧，挣扎的更加剧烈了。就在他的意识即将陷入无尽黑暗时，忽然，整个身体一松，顺着墙壁滑落而下。“啊哈啊哈啊哈……”周暮嘴巴张大，胸膛剧烈起伏。他从来不知道，能够呼吸是这么美妙的事情。但很快，他就对上了一双冷酷的眼睛。神色之间瞬间被惊恐填满。他敢杀人！真的敢杀人！从死到生的短短一瞬，对于周暮而言并不好受。那是活人很难体会到的大恐怖。“告诉大家，你让你的保镖干什么去了，说！”

“我，我是……”周暮神色惊恐，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天九一把揪住衣领拽了起来。“你敢杀我，周家不会放过你，况且我是苏枫请来的客人，我若出事……”求生的本能之下，周暮语速极快，试图用身份背景吓住天九。然而天九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把出呼在他的脸上。啪！“老子在问你话！你让你的保镖做什么去了，说！”

这一记耳光又脆有响，甚至传来回音。在苏枫等人震惊的目光中，周暮的脑袋猛地后仰，几颗牙齿混合着血沫喷出一道血色涟漪。他的脸肉眼可见肿胀起来，迅速蔓延五道清晰的血色指印。“啊……呃！”

周暮凄厉惨叫，只是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被一巴掌掼在嘴上。啪！“说！”

“你，你不能这样……”啪！“继续说！”

“我是周家……”啪啪啪！“继续！”

周暮每说一句话，便迎来一记耳光，那张颇为英俊的脸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猪头，一双眼睛肿胀如同血葫芦。啪！天九又是一巴掌抽的他原地转圈。寒声道，“不说，老子今天抽死你！”

接着，抓住他的衣领噼噼啪啪正反十几个大嘴巴，周暮的脸整整大了一圈，肿胀的厉害，一片青紫。眼看天九真的会继续抽下去，周暮终于害怕了，服软了。“我说，我说，我只是让保镖问问你和苏婳说了什么……”“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话音落下，天九一巴掌甩了过去。没有人知道这一记耳光有多重，周暮旋转着身体被抽飞了出去。苏枫几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由倒吸冷气。天九轻描淡写收回巴掌，迈步走去。“继续说。”

“我让他教训你，最好能打残，然后从你口中逼问出你和苏婳的关系，你们说了什么……”周暮从来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一天。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切是幻觉，是自己的一个噩梦。可惜，脸上火辣辣的剧痛，以及那森寒的杀意，几近要刺到骨子里。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尊严被无情践踏！曾经高高在上，无比蔑视天九，现在被狂扇耳光，前后反差之大，让他恨不得立刻逃离。“我，我说完了，放，放过我……”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是香城周家嫡系二公子，拥有继承权，还有很长的美好人生。天九止步，扭头，黝黑的眸子凝视苏枫，扫过赵天星及剩下几人。“听到了吗？”

苏枫和赵天星脸色难看，沉默不语。“告诉我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低喝声中，天九一脚蹬在他的腰腹，又快又狠，势大力沉。周暮的身体擦着地面向后梨去。当他停下时，一张脸在极度痛苦中完全变了形，别说惨叫，就连发出一丝声音都做不到。“告诉我什么叫蝼蚁！”

“告诉我什么叫不知死活！”

“告诉我什么叫天高地厚！”

砰砰彻响中，周暮蜷曲着身体，剧烈抽搐着。口中如同破风啸般的嘶哑吸气声，落在苏枫等人眼中，比任何程度的哀嚎都要令人毛骨悚然。最后，天九的目光一扫而过。没有人敢与他对视，纷纷错开目光，生怕被注意。“记住，不要惹我！”

天九的目光落在苏枫身上，“尤其是你，三番两次算计我，我只是看在苏婳的面子上，懒得与你计较罢了。再有下次……”剩下的话没有说，迈大步离开此地。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这里依旧寂静无声。此时此刻，众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是怎样的情绪。尤其是苏枫。拳头攥紧又松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阴霾似乌云一般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