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清菲一听这声音,心中立刻便是一紧,她敢肯定,里面的人,绝对就是乔红歆,毕竟,她的声音之中,处处透着一股阴戾之气,这一点,她可不曾忘记。不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了,大汉转过头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马上跟我进去。”
彭清菲和单春平相互看了一眼,手心上暗暗捏了一把汗,这才紧跟着大汉的脚步,跨进了门口。刚刚走进这里,彭清菲立刻就看到,整个大厅,竟是布置得十分的精致,空间非常的宽阔,四周气势逼人,处处充斥着一股庄重的气氛,令人觉得气氛非常肃穆。只见,在大厅的正中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的年龄,大约三四十岁,身穿一件锦锻长裙,头上插满了珠环翠饰,目光阴戾。彭清菲心中一震,想必,这个人,就是乔红歆了。此人,看上去果然是个凶残暴戾之人,难怪当年参与谋害自己的母亲,让得母亲下落不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一刻,她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手刃她,逼问母亲的下落。不过,她很明白自己现时的处境,因此,还是强行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这厅中并不是只有乔红歆一人,在她的右下首,还站着一名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袭黑色劲装,腰上系着长剑,双目凛凛地站立在那里。从她和单春平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那两道狠戾的目光,就拼命地在他们身上扫视来扫视去,那目光如此之冰冷,只让人看一眼,就如同掉入了万年冰窘一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厉绝痕。果然是他!彭清菲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机关算尽,使出了一切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引诱来历弘宗。而现在,他的目的,终于达成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认出来,眼前的孟轻,就是他要寻找的彭清菲?彭清菲当然不会让他瞧出破绽来的,她跟他已经多次交手,对他的性情,已是有所了解的。因此,就算他的目光,如同箭一般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依旧镇定如常。倒是单春平有些撑不住了,厉绝痕的两道目光,让得他双腿直发软,他毕竟也是个见多识广之人,但是却从来就没有人会给他一种如此强大的压迫力。但是,好在,厉绝痕很快便是将目光从他身上撤走了,单春平这才总算恢复了正常。除了厉绝痕之外,彭清菲和单春平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谁?当然是吴掌柜了。吴掌柜已经换了一身青衣,腰上佩着剑,正低首站在乔红歆的身后,神态非常的恭敬,冷冷地看着彭清菲和单春平进来了,他的眼睛,却是连眨都不眨一下。单春平的瞳孔一缩,扯了扯彭清菲的衣角,低声说道:“孟兄弟,你快瞧,是吴掌柜,一定是他在我们身上做了手脚,我们才会被掳来这里的。”
其实不用单春平提醒,彭清菲先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吴掌柜与历弘宗的人必定有关系,因此,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单春平心中充满了愤怒,又低声说道:“哼,亏我们还把他当朋友来看待,没想到他却是蛇蝎心肠,暗中出卖了我们。”
他正愤愤地说着话,那大汉忽然一声冷喝:“夫人就在前面,你们二人还不赶紧过来跪下拜见?”
彭清菲心中突兀了一下,这历弘宗的规矩,也可真够严格的,居然让她跪下来见人?要知道,她脊梁正,这双腿只跪天,跪地,跪恩人,绝不会跪仇人。“单春平见过夫人!”
“卟嗵”一声,就在她思忖间,单春平大概被吓怕了,双腿一弯,就直直地跪倒在地上,向着上首的乔红歆,拜了一拜。彭清菲心中暗暗咬了咬牙,现在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否则这局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只是,无论如何,她都得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一丝自尊,因此,双膝只是微微一弯,但是并没有跪下去,冷冷地说道:“孟轻见过夫人。”
那大汉在旁边斥责道:“在夫人面前,要恭敬一点,不能太随便。”
他的意思是,要彭清菲跪下去。彭清菲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子连动都不动,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大汉怒了,正想说什么,乔红歆便是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你们两人都起来吧。”
乔红歆的目光这才从彭清菲和单春平二人脸上扫过,冷漠地说道。彭清菲马上便是站直了身子,单春平则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额头上都渗出了一道细密的汗珠。乔红歆的目光,最终还是先落在了彭清菲的身上,冷冷地问:“你叫孟轻?”
“是,我正是孟轻,不知夫人召见,有没有什么事情?”
彭清菲昂起头来,直视着乔红歆,那声音不卑不亢,不畏不惧。虽然算不上客气,但也算恭敬。虽然,她有好几次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还是强行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并且,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历弘宗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既然来了,那就一定要沉住气,万般小心才是,切不可轻易露出破绽。大汉皱了皱眉,又在旁边提醒她道:“夫人面前,要客气一点,不可以随意问话。”
彭清菲心中一凛,这也真是够晦气的。连问句话都不准,这就是大汉先前说的“平易近人?”
这跟事实,完全就是相反的嘛。乔红歆的目光凝视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孟轻,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
彭清菲淡淡地说道:“夫人只管问便可。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红歆见她如此不亢不卑,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孟轻,你来到宝宜城多少天了,因何原因参加法宝大会?”
彭清菲心中一凛,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审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