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这么么好吃的异族菜，归根到底，我们是五十六个民族的大家庭，要齐心协力对不对？”

德尔曼：“……”他算是发现了，这个坎算是过不去了。吴青林忍着笑，心无旁骛地喂孩子吃饭，喂完平安喂吴思言，就连吴墨言，也被他夹了两筷子菜，主打一个不参与。木雪峰额头的青筋直跳，“苏场长，我们当然是支持的，可是，也不是那个支持法啊，张永宁是我们这里……”“就是一个焊接工嘛，”苏蕴然打断木雪峰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你是人还是东西，咱得物尽其用才行啊。你们说张永宁有能力，可是你们又不用他，那不是浪费吗？这种时候，就得借给我们才行。”

“……”好么，还成了他们的错了。“要不，苏场长换个人？换个人我绝对不打磕巴。”

德尔曼说。“那就……你们冶炼钢铁的总工程师？”

德尔曼和木雪峰：“……”眼看两人都要冲她翻白眼了，苏蕴然再次笑了。“你看看，你让我说的嘛。人才可贵，我能明白你们两位的心思，说实话，异位而处我肯定也不愿意割爱，但关键是，你们留着张永宁，但是你们用不上他啊，如果你们能让他听你们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德尔曼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苏蕴然是非要得到张永宁不可。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木雪峰叫了起来，“书记！”

“算了，苏场长这事虽然做得不地道，话还是有道理的。咱们用不了张永宁，还得每天提心吊胆地替他抗雷，算了，给她吧。”

“那就谢谢德尔曼书记，”苏蕴然再次对他们举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德尔曼：“……”他本来想再次提醒苏蕴然张永宁是个危险人物的，可是，苏蕴然压根儿不在意，竟然照单全收了。眼见几人谈好，桌上的气氛又热络起来，吴青林开始催苏蕴然吃东西。不过就算是这样，离开的时候，苏蕴然喝得还是有点儿多。吴青林一手抱孩子，一手扶着她，“还行吗？”

被风一吹，苏蕴然清醒了一些，但还是觉得脸烧得厉害。她拍了拍脸颊，甩了甩头，“行，没事。”

吴思言不放心地从另一边扶着苏蕴然，好在牛建明家距离他们的住处不算远，几人放慢脚步，慢慢走回了家。“娘，你要不要吐啊？”

吴思言扶着苏蕴然坐在炕沿上以后问。“没事儿，我睡会儿就好，你们也早点儿睡。”

苏蕴然拍了拍吴思言的手，兀自躺在了炕上。吴青林又知会了张永宁一声，回来的时候，吴思言和吴墨言已经带着平安在自己屋里睡了，苏蕴然则躺在另一个屋的炕上睡着了。吴青林洗漱了一下，摸了摸苏蕴然的头，吹了灯，也在苏蕴然身边躺了下来。忽然他觉得有什么不对，扭头，凭着他良好的夜视能力，就看见苏蕴然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不舒服？要不要吐？”

他刚转过身来，苏蕴然那冰凉的小手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摸了摸之后，顺着衣服摸了进去。吴青林哭笑不得，“醉糊涂了？”

话没说完，被人一把扯掉了裤子，苏蕴然哼哼唧唧地贴了上来。都这样了，再坐怀不乱就是伪善了，吴青林从善如流地把人拢进了怀里。这一晚上的苏蕴然比之前几年都要热情，软着嗓子哼哼唧唧地表达着渴求，叫吴青林欲罢不能。结束时，男人觉得偶尔叫苏蕴然喝点儿小酒也还不错。第二天一早，苏蕴然直接没有睡醒，好在吴青林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把离开的时间延后了一天。一家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带过来的礼物尽数给大家分了。第三天的早晨，厂里派出了用于运输的货车，送几人到了长途火车站附近。一上路，吴青林明显地警惕起来，带着他们三绕两绕绕过了长途火车站里外的人群。平安到达火车站之后，故技重施，带着他们上了火车。直到踏上南下的列车，苏蕴然才终于松了口气。张永宁还是那样，多数时间阴沉沉的沉默着，谁都不理，不过平安似乎和他格外投缘，经常踉踉跄跄地走去过去找他。也只有当平安去找他的时候，张永宁才会说上两句话。约莫一个星期，几人几次倒车，厚重的棉衣逐渐褪去，终于弃岸登船，上了岛。把张永宁安排在养猪场里，几人终于回了家。瘫倒在自家的椅子里，苏蕴然重重地长吐了口气。家里有庞大娘照应，什么都不用管，回头的时候就见吴青林正站在院子里发呆。“想什么呢？”

男人看着她片刻，摇了摇头，目光里露出融融笑意。等苏蕴然你缩回头，吴青林又打量起四周来。苏蕴然不知道，吴青林是忽然明白了。他始终牵挂不能释怀的家乡，终归成了一个承载着他回忆却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相反，反而是这里，让他感到轻松、愉悦，这才是他的家。确切地说，有苏蕴然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这回出门，苏蕴然累得不轻。不只是身体的疲惫，心也很累，把孩子扔给庞大娘，苏蕴然就兀自上了楼。还没躺下，男人也跟了上来。“我烧点儿水提上来，你泡泡澡？”

去年，苏蕴然找庞大爷做了个大木桶，用于泡澡。不过每泡一次，来回收拾都要很长时间，更别说需要来回上下打水，用了几次就没再用了。这会儿苏蕴然实在觉得累，歪头看了看吴青林，“会不会让你很累？”

“没事，等着我。”

男人摸了摸苏蕴然的脸就下了楼，没多一会儿，就把收拾干净的大木桶扛了上来，倒上刚刚烧好的热水。苏蕴然睡得迷迷糊糊的，身子被撑了起来。“好了？”

男人“嗯”了一声，替她解了衣服，将她抱进大木桶里。这边的天气不算冷，热水里又加了庞大娘自己采的一些草药，泡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苏蕴然眯了眯眼，就看到吴青林在一旁护着自己，大约是怕她迷糊掉进水里。苏蕴然觉得很有意思，拍了拍水面，故意逗他，“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吴青林：“……”他眼神是无语的，但喉头却滚了滚，很心动。苏蕴然坏笑一声，撩水开始清洗身体。水温很好，苏蕴然就多泡了一会儿，泡完之后睡了一觉，身体的疲乏感终于一扫而空。第二天，苏蕴然又去了一趟养猪场。张永宁性格孤僻，她少不得要和养猪场的人多交代几句，好在大家都是受过伤的人，相互之间的包容度很高。对于张永宁，大家只有同情，没有厌恶。而后，苏蕴然跟林校长、齐玄清他们交代了一下这次搞到的东西，齐玄清对此非常慢满意。最后就是给肖兴德交差了，所有能得到的都得到了，肖兴德也没什么不满的，反而连连夸赞苏蕴然他们做得好，又从自己的份额里，奖励了苏蕴然不少粮票之类的东西。苏蕴然心安理得地拿了。中午到家，苗夏月过来找她说话。“孙玉兰家的老赵申请转业走了。”

“啊？”

苏蕴然诧异不已，她从离开到回来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天，“怎么这么突然？”

“还能是因为什么，这两口子这两年干的事就挺不招人待见的，大领导不待见他，你觉得他还有往上升的可能吗？这不是前些日子升等级，也不知道咋地，没给老赵升。他恼了，这才走了。”

这个时候的干部工资都是一个等级一个等级的，就如吴青林，因为当兵早，又上过前线，立过功，现在已经能拿十五级的工资了，算是一众团长里的佼佼者。如果这个被人卡住，那与自己的生活质量、前途，都是息息相关的。“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

苏蕴然又说。“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他连着打了好几次报告，具体职位都没有下来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苗夏月啧啧两声，“走的时候，孙玉兰连骂带数的，要我看，走了正好。”

苏蕴然叹了口气，“算了，随他们吧。”

当初她生孩子，吴青林在海上失联，赵远征提议不能出海寻找的事，苏蕴然还记着呢。何况这两年来，孙玉兰动不动就搞个花样出来。苏蕴然着实是烦了。如今走了，总算能消停消停。“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苗夏月拉了拉苏蕴然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肖锦瑟和方百兴在闹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