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见,它被菩提魂魄附身,是只灰色的貂。第二次相见,她将它带回了王府,百般欺负。之后,她和容镜分开,她远走,带着他,她受困,它第一个赶赴冲来救她。它对她,是那么的不顾生死。可她呢?她为它做过些什么?菩提气急,抬手就打向容镜。后者一个眼神,瞬间定住了菩提,使得她打出的巴掌停驻在了距离容镜脸颊很近的地方。容镜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质问:“提儿,你还是那个与我彼此相爱的女人吗?您竟然为了一个畜生要打我?”
“你个畜生!你才是畜生!”
菩提哭着顶嘴着。身形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被容镜的功法定住,才不过区区数秒。容镜一个克制不住,抬手就给了菩提一巴掌。正好,手掌打在了她受伤的那半边脸上,顿时鲜血染上了他的手。目光落在手上,他心痛的难受,却也感到恶心。菩提痛苦的回眸,恰看到他拿出一方白帕在擦拭着沾了她血的那只手。她感觉这个画面十分的讽刺,竟脱口笑了出声。容镜看着她,不明所以。谴责了句:“真是个疯女人。”
逃一般的消失了。容镜离开,菩提哭泣的声音传到了门外,在外等候的随香、妹香担忧的推门而入。恰看到菩提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手指间有鲜血溢出。“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伤口就又裂开了呢?”
随香过去抱住菩提,担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坚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来。和她一起抱住菩提的妹香,却已经泪如决堤,哗哗而来。菩提的心感觉到丝丝温暖,她抽泣了两声,止住了哭泣,故作坚强的说:“我没事。刚才也没发生什么。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指甲把脸给划破了。”
“小姐。”
随香看着菩提故作坚强的笑,心疼的喊了声。目光落在了掉落在地沾血的白色锦帕上,这种帕子她认识,是容镜习惯用的。重回到王府的这些日子,她发现了容镜有洁癖,非常严重的洁癖。菩提示意随香同自己一起,将已经哭得不能自己的妹香给拉了起来。她兀自抹了抹妹香的眼泪,安慰道:“我不是都说没事了么,你还伤心个什么劲呀。”
“人家,人家心疼小姐嘛。”
妹香断断续续的支吾出声。菩提便是笑了,对随香说道:“去把我们的人都叫来,我有话说。”
随香一个紧张,她似乎能够触及到菩提的决定。不消多时,拓跋鱼乐、邻香、不凡、均凡、仁凡,以及抱在仁凡怀中的九条锦鲤都到了。菩提看了看他们,说道:“我和容镜,是真的分开了。我打算即刻前往汉江郡,我要去追寻我想要过的日子。你们,如果当中有别个打算的,便可以自行离去。若是都决定要跟着我,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汉江郡,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属下誓死追随小姐。”
均凡、不凡、仁凡、随香、妹香五人异口同声道。拓跋鱼乐则是与邻香相对一笑,冲菩提说道:“我们也想去姐姐出生的地方看看。那里一定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就你嘴甜。”
邻香含笑瞪了一眼鱼乐,俏皮的说。“既如此,那就都下去准备吧。”
菩提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心中甚为宽慰,微笑着说。“是。”
众人就陆续退出了菩提的房间。随香妹香紧跟着菩提,后者便对她俩说:“你们怎么不去收拾呀。”
妹香巴巴的望着菩提,随香便是笑着说道:“我们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呀。因为我们心里清楚,将来我们跟着小姐,有小姐一口吃的,就一定少不了我们的。有小姐一身穿的,我们自然也不会光着身子。”
菩提抬手给了她们两个一人一个爆栗,笑着说:“就你们最聪明!”
菩提要离开,很快就惊动了容镜。后者从皇宫赶回来,第一时间就在水月镜花的门口拦住了众人。“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菩提率着众人跪下施礼。容镜黑着脸,目光直视着菩提,冷冷的问:“菩提,你要走?”
后者按下心中的火气,面上伪装出一抹微笑,低眉顺眼的说:“是呀,皇上。我们毕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住在您名下的房产,不合适。”
“不合适?”
容镜凝眉问。随即说道:“朕没有觉得不合适,就代表可以。”
“可我住的尴尬。”
菩提忍不住呛了一声,随即稳住情绪,说道:“皇上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明明心里对我恶心的不行,偏要强迫自己试着接受我。”
“您这个样子,我看的难受。”
容镜靠近她,很想抚摸她的脸,很想上前亲吻她,可是,刚抬起的手,却是在将要触及她脸颊的距离停驻下来,他的唇,在靠近她嘴唇的距离凝固不前。他的心,纠结的痛着,痛着逼出了眼睛里的泪。“何必要在一起。”
菩提喃喃自语,泪如雨下。她说:“能够看到你这样,能够知道你还爱着我,这就够了。”
“容镜,让我走吧。我们这辈子,不会在见面了。”
菩提话说着,就从他的身边走过。“提儿。”
容镜哽咽的喊了声。菩提的脚步瞬间停驻,流着泪的眼,笑了。说:“容镜,我爱你,我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爱你。从来,你都是我唯一的爱。”
“只可惜,我们的爱,没有信任。”
菩提留下这一句,带着她的人走出了王府。“我们的爱没有信任。”
这一句,久久的回荡在容镜的脑海中。出了京都城,菩提等人的马车被扇文殊、慕容风、慕容嫣、佟梓荣、余氏给拦住了。菩提下车,就见扇文殊匆匆迎了上来,他担忧的问:“孩子,你这脸怎么了?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回来了就又要离开。”
慕容风见到菩提,下跪在地,行着大礼道谢。菩提让其站起来,一目扫过这些和自己不一定全都是有着好的联系的人,真心的喊了扇文殊一声:“爹。”
继而说道:“请大家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也说不明白。”
“如果有一天,大家在京都城待乏了,待腻了,不妨来汉江郡坐坐,到时候,我一定备上好酒好菜,搭一出好戏招待你们。”
菩提微笑着说。只是她这笑,看在众人眼里,纷纷化作了流着泪的眼。菩提就这样离开了京都,离开了容镜。坐在马车里,她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个时候,了然说她和容镜有离合之相,要她和容镜必须分开一段日子,在那段分开的日子里,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来,得知京都情况晦暗不明,她决定回去,却担忧孩子会成为负担,便运用针灸之术制止了孩子的发育,掩藏掉了孩子存在的生气。原以为,她被破天神君那般吸血,孩子会保不住。原以为,她和小白貂被莫名而来的冲击击打的狼狈不堪,孩子会保不住。原以为,她沉睡了那么久,孩子会保不住。可是,没想到,孩子的生命力是那么顽强。这么艰苦的岁月都挺过来了。“孩子,我的宝贝。接下来的人生。妈妈会好好疼爱你的。你将来,会出生在一个特别美好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你姥姥的故乡。”
菩提在心里,同孩子交流着。马车一路前行。日月更替,周而复始。容镜习惯性的回到水月镜花休息,时常待在菩提住过的屋子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