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号，你还记得？”

“记得，”温若兮闭目欣赏舒缓又欢快的琴曲，似是短瞬，她又回到了那段青葱岁月，“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听，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用一个耳机。”

“呵呵是啊，”沐彦哲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总感觉昨天还在上学，现实却已经是奔三的人了。”

“哪儿有那么老，我们也就25好不好？”

温若兮故作嗔怪。沐彦哲笑，“哈哈也是。”

之后两个人又聊起了上学时候的许多事。“可惜现在江南一中已经没了。”

温若兮突然有些失落起来。沐彦哲，“我也听讲了，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去看了，那里已经盖了写字楼。”

“对。”

“但我发现学校对面那家书店还在，据说是以前老板的儿子在经营。”

“这你都打听了？”

温若兮很意外。沐彦哲笑，“怎么，你没去过？”

“可能这就是当地人的通病吧，就在家门口，反而不知道，还没网红旅游达人了解自己的城市。”

“嗯。”

沐彦哲不置可否。“要不哪天我们一起去书店看看？”

他又建议道。温若兮忙点头，“好啊。”

一路言谈甚欢，终于到了大学城。大学城很大，最有名的莫过于江城大学。他们此次要去参加的山水画展就是在江城大学的当代艺术园廊展览馆展出，共计当代名家60余件画作。过去的时候，画展刚开幕。温若兮听肖槿棋说，这次受邀的都是省内各大书画院、美院、设计学院的人，他能拿到邀请函，是走了后门。而今天过后，画展才会正常对外开放，开放时间也就截止到月底。温若兮在开幕仪式上，见到了好些熟面孔。她记得在跟陈怀恩学艺时，那几个什么院长、副院长的就经常过来找他师父帮忙修复书画。也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温若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专心在对方对此次画展的讲解和致辞上。开幕结束后，所有人挪步去了展厅里。看着雪白的墙上，陈列着一幅幅古韵十足的画作。每一幅画都被顶头一道光打着。它们是那么得鲜明。展厅正中还有一道半卷的古画模型，细如发丝的透明导线将模型吊住，金色的光丝，仿佛在给古画注入灵魂，又像是给古画赋予了神话色彩，正有炫光从画中释放。温若兮跟沐彦哲慢步走到模型的围栏前，仔细端详。沐彦哲不由问，“感觉怎么样？”

温若兮看了圈周围，“嗯，挺不错的。”

这个回答无疑是邀请者的最爱，沐彦哲再次俊脸浮笑。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他们身后。“冒昧打扰。”

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温若兮和沐彦哲回头，就见一名眼角有着很深鱼尾纹的中年人。温若兮刚认出对方，那人便先一步惊讶道，“若兮？果然是你。”

“许伯伯？”

温若兮意外加惊喜。中年人似是想问温若兮什么事，但很快发现温若兮身边的斯文俊秀的青年。“这是？”

温若兮赶忙介绍，“我朋友加老同学，沐彦哲，现在在国外学医，主攻脑外科。”

扭头看向沐彦哲，“隆重介绍一下许伯伯，许苒之，江城书画院副院长、美术家协会会员、著名的画家和收藏家，我师傅为数不多的挚交。”

许冉之前面听着都客气摇头，但到最后那句，他没再摇。他先朝沐彦哲伸手，沐彦哲才敢弯身，手抓手腕地握上去，以示恭敬。许冉之冲其缓缓点头，似是很看好沐彦哲，扭头便对温若兮道，“你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又灵又嘴甜，对了，你师傅呢？”

“我今天是跟着老同学沾光才来的，师傅他老人家没来。”

许冉之立即板起一张脸，“你还跟人沾光才能来？我明明发了请帖给他的，气死我了。”

温若兮立即扯了个笑脸，“许伯伯别气，我师傅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整日都是画画修画，向来不怎么看手机，估计您寄过去的帖子，他都没去楼下的信箱里拿呢。改天我帮您回去说说他，让他给您回电话道歉。”

闻言，许冉之果然气消了不少。“还得是你，那我就等老陈的道歉电话了。”

“没问题，抱在我身上。”

“哈哈。”

许冉之被她的机灵劲逗笑，“对了，你现在还在修复书画么？”

温若兮点点头，“嗯还在。”

许冉之慈目含笑，“那太好了，你有你师傅的手艺，未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书画又有着落了。”

“嘻嘻，蒙各位前辈不嫌弃，我一定会尽心竭力令你们满意。”

许冉之再次被她逗笑，并当场互加了微信，方便后面联系。温若兮此趟来的真是收获大了，许冉之业界朋友多，认识的当中有很多都是不缺钱的收藏家。那么就少不了温若兮的生意。嗯，这趟没白来。许冉之很快就去应付其他人，离开了。温若兮和沐彦哲又去观赏了剩余没看的画作。见温若兮正望着一幅画傻笑，沐彦哲笑问，“这么开心？”

“嗯，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等筠昊手术后，我真得好好请你吃一顿大餐。”

望着温若兮脸上的灿烂，沐彦哲弯眸，“那说定了。”

“决不食言。”

看完展览，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五点多。一看是饭点，温若兮主动提出请沐彦哲吃顿小餐。虽然说是小餐，但温若兮也准备选一家像样的餐厅。可沐彦哲非要去老早以前，他俩常去的一家面馆吃面。“那家面馆也不在了么？”

沐彦哲问。温若兮，“应该在，前段时间路过还看到在的，只是很久都没去了，也不知道换没换老板。”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吃一次吧。”

“好。”

一扯到上学时候，好像话题总也聊不完。好在到了面馆，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只是那么多年过去，吃过老板面的人太多，老板也认不出他们了。但一听到说，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吃他的面，老板高兴，答应给他们加料。面馆里的生意算不上多好，但人也不少。沐彦哲找了个一楼靠里面的位置。两个人坐下，在等面的过程中，他跟温若兮的视线撞到一起。温若兮倒没觉得什么，沐彦哲却在下一秒移开了。她见沐彦哲低头转着茶杯，默不作声。心下计较了一下，还是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个问题，问出了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沐彦哲转动茶杯的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