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陌可是很难得发这么大火的,就连温浅都觉得有些不太正常,看着小陶音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跪着。小陶音心里虽然很不愿意,但是师父这一次竟然这么坚持,那肯定是非常生气了,所以为了不再火上浇油,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后院罚跪去了。看了看自家娘亲,又看了看一旁的楚子书,最后嘴巴撅得老高慢慢地往后院走去。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楚子书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了,尴尬的静默半晌,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婶婶,王叔呢?怎么来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他?”
也是听到他这么问起了,温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他说道:“哦,他此刻怕是在书房呢,我这就带你过去吧,你们叔侄两也许久没见了,他看见你应该也会高兴的。”
说完便领着他往楚楠潇的书房而去,身后停留在原地的竹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站在那里似乎若有所思。“婶婶?王叔?莫非他是...”刚才他一直没问那少年是何人,如今他们走了,回想那少年对温浅的称呼,还称楚楠潇为王叔!这么说来的话,这个少年难道是...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竹陌却没有继续在原地逗留,看着他们走远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温浅带着楚子书去书房见到了楚楠潇,接着便询问他为何会出宫,而且还来到了全州,难不成是微服私巡?“是这样的,南疆那边的战事一直僵持不下,满朝的文武百官也始终想不出来一个解决的注意,就在前不久,一位高人给我指使,说让我寻着往全州这边走,定能找到可以帮我解决南疆战事的能人,所以我就来了。”
听了楚子书的解释,温浅明白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你可曾找到那位能人?”
“还没有。”
楚子书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今日本是到城中寻访的,结果却在街上遇到了陶音,当时见她被几个人抓住,我还以为是人贩子拐带小孩,便将她救下了,没想到竟是小堂妹。”
“陶音被人抓住?是什么人做的?”
一听说自家闺女在街上差点人贩子抓了,楚楠潇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冷意,好像只要让他知道那群人是谁,就要将他们大卸八块一样。“只是一些江湖骗子而已,听陶音说,是因为她识破了那些人的骗术,所以才会被他们盯上的!不过我已经让人送他们去官府了,还让当地知府严加处置,王叔就不用担心了。”
楚子书缓缓说道。听说那群人已经送到官府去了,楚楠潇便也不再追究什么,转而又询问陶音的下落,待听说小女儿被竹陌叫去罚跪之后,顿时一双眉头又皱了起来。“陶音还那么小,怎么能跪那么长的时间?我要过去找竹陌谈谈!”
说着他便准备往外走,结果却被温浅给拦住了。“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当时我也在场,虽然竹陌看上去很生气,可是他疼陶音并不比我们少,这次之所以这么严厉,恐怕还是有他的理由的,你还是别去了。”
温浅怎么说也是陶音的娘亲,竹陌罚她女儿跪那么久,她也心疼啊!但是这心疼归心疼,对于自己的孩子,她平时可以疼爱保护他们,却绝对不能太过溺爱了!要说她的三个孩子里,就要属陶音最淘气了,也该适当的让她吃点苦头,免费她总是跑出去外面,到处惹是生非。虽然心里还是心疼自己的小女儿,但是温浅说的话向来都是管用的,所以楚楠潇最后也没有去找竹陌,只是让人送了个软一些的垫子过去,好让陶音跪着舒服一些。见他如此宠爱自己的小闺女,温浅站在一旁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待他眼神看过来之后,这才说道:“竹陌本来就是要让你这个小闺女吃些苦头,你到好,就差没派个人过去替她罚跪了。”
听到这话,楚楠潇瞥过眼睛轻轻一晒,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女儿用不着吃苦头,就是一辈子将她宠着,我也是宠的起的!”
“像你这么个宠法,就不怕到时候她无法无天啊?还宠她一世,你不打算让你闺女嫁人了?”
温浅对他这爱女成狂的现象,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若是他对每一个孩子都这般也就算了,可是他却唯独对晴芝跟陶音特别疼爱,对唯一的儿子朝雨却非常的严厉,每天读书练功必不可少。记得有一次朝雨因为拳法打错了,就被他这个亲爹罚将那拳法打上两百次,最后那可怜的孩子打完了拳,两条胳膊抬都抬不起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拿不上!那次晚上她满是心疼的给朝雨上药,小家伙疼的咬紧了牙愣是一句没叫出来,等上好了药之后就问了她一句。“娘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孩子呀?”
当时听到这句话,她这心里顿时一酸,将朝雨搂在怀里安慰了好一阵,后来回房就找楚楠潇吵了一架,后来他才终于对这个儿子松懈了一些,没那么严厉了。听她这么说,楚楠潇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前面半天没说话的楚子书轻轻咳了一声,两人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站在这里呢。至此,温浅便冲他说道“我看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今日你就在庄子里住一晚吧!晚上我让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你陪你王叔好好喝一杯。”
见婶婶如此盛情款待,楚子书自然不好婉拒,便拱手道:“如此,子书便公斤不如从命了。”
最后,温浅让他们叔侄两在书房里聊这几年朝中的变化,以及南疆那边的军事,自己便离开了屋子,往一旁的小路而去,到对面庭院里去找靡儿去了。这些年最有长进的,就要属靡儿的厨艺了,因为竹陌平日里吃东西比较挑,所以她便专门去找人学了厨,如今她做菜,可是比一般酒楼里的师傅做的菜还要好呢!今天有客人来,温浅当然要将晚膳准备的好一些了,于是便拜托了靡儿去厨房,指导厨子应该做些什么可口,又适合这个时节的菜肴。当然,她自己也去拿出了珍藏了数年的果酒出来,用来晚上招待楚子书的。这果酒不像平时喝的那些酒一样那么烈,虽然酒香十足,可是却半点也不上头,偶尔喝些还能强身健体,倒是非常适合用来作为餐桌上的饮品。晚上酒也备好了,菜也上全了,温浅便让下人去请众人过来吃饭。因为靡儿不习惯与不认识的人同一桌用膳,所以看到温浅让人去请他们了,便摆好最后一双筷子走到她身旁说道:“你们在这儿吃吧,我把厨房里另备的拿去内院,与晴芝他们一起吃。”
温浅也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等她准备走的时候又拉住她的手说:“对了,你去的时候,顺便送些吃的过去给音儿。”
听了她的嘱咐,靡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的,姐姐你放心吧。”
说完便松开了她的手,缓缓走出了正厅,先过去厨房那边拿准备好的食盒。靡儿走了没一会,楚楠潇他们便一同过来了,刚要入座,楚楠潇便想起什么来说道:“音儿呢?还在内院跪着吗?赶紧让她也过来吃饭吧。”
闻此,温浅顿时感到十分无语,便过去说道:“你坐下吃你的饭就是了,一来就记着你闺女,搞得好像你是她亲爹,我就不是她亲娘一样!放心吧,饿不着你的女儿。”
其实说真的,每每看到楚楠潇那么惦记着两个女儿,温浅心里时而还会觉得有些吃醋,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无奈多一些。见她都安排好了,楚楠潇这才安心的坐了下来。“子书你也快坐下吧。”
温浅招呼了一旁的楚子书一句,然后又看了眼门口那边,正要问竹陌怎么还没来时,便看见他刚好这时走了进来。一进门看人都到齐了,竹陌先是走过去问了个好,然后才在楚子书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刚坐下来,茶都还没喝一口呢,他就感觉到一旁扫来一记不太和善的目光,即便是没有看过去,他也能想到这目光是出自何人,便自顾自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杯子里满上一杯。“这吃饭的时候呢,就要好好的吃,别一来就好像我欠了你十万八千两似的,你说你板着个脸,让大家伙吃顿饭都不安稳,多大的罪过啊!”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指是谁,可在座的人却都知道他说的是楚楠潇。毕竟竹陌罚了他的闺女,如今摆脸色给他看也正常,若不是之前温浅说了他,恐怕现在就不只是摆脸子了,而是直接将人拎出去“比试”去了。“我听说,你罚音儿跪了,还是跪五个时辰,可有此事?”
楚楠潇淡淡的喝了杯酒,不缓不急的问道。“是啊!”
竹陌倒是也不找借口,直接就承认了,然后在他说话之前又续道:“我确实是罚她跪了没错,可你也不想想,你那小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什么时候如此的听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