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让霍家的司机将她送到市中心最大的广场附近，然后自己搭乘着公交车来到了中心医院。按照护士小姐的指引，姜夏依序挂号做检查。当她站在窗口前排队时，看见了不少大着肚子的孕妇来做产检，她们有的月份小，肚子鼓起的弧度很小，也有怀七八个月的，像揣了一个足球。姜夏注意到，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是满足的、热烈的。姜夏越看越觉得心里难过，她只能仓促地移开视线。“姜小姐……姜小姐？”

护士忽然大声喊她的名字：“姜夏小姐在吗？轮到你了。”

姜夏猛然惊醒，匆忙站起身，连身份证掉了都不知道。还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陌生孕妇看见了，出声提醒她东西掉了。姜夏连忙把东西捡起来，然后跟孕妇道了声谢。妇科医生给她做完检查后，一边低头在病例上写着什么，一边例行差事地问：“孩子要不要？”

姜夏咬了咬牙，发现那两个字是那么难以启齿的存在。医生写字的动作一停，皱眉看向她：“要还是不要？大点声。”

姜夏攥紧手掌，努力维系着嗓音的平稳：“不、不要。”

话音落下，医生看了眼手边的排表：“人｜流越早做越好，对母体的伤害越小。这样吧，给你安排在明天上午。”

“这么快？”

姜夏惊愕道。医生奇怪地瞥她一眼，然后再三跟她强调：“你这日子不算小了，再拖下去，受折磨的可是你自己。”

“……好。”

姜夏咬牙。医生继续补充：“做完后要卧床休息三天。像流血十五天的情况都是正常的。”

姜夏点头，一一都记下了。等她做好一切检查走出医院时，她才发现手脚已经凉得没有任何知觉了。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抬头望了望挂在天上的太阳。冬季的太阳明亮耀眼，但并没有多热烈。尽管姜夏穿得严实，可她还是被冻得手脚发抖，她站在公交站台上，反复往手心里哈气。不远处的街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着。“先生，我们的人说，这女人从霍家出来后，绕了个弯才来到医院，好像是故意躲着霍家人。”

通过茶褐色的车窗，毕展鸿眯着眼看向站在公交站台里的那抹纤细人影，语气冷漠不带半点情绪：“藏着掖着，必有蹊跷。派人下去查。”

“是，先生！”

半小时后，几张资料和照片便落到了毕展鸿眼里，男人眼神震颤：“霍家人知道她怀孕了吗？”

“霍家没什么动静，盯梢的兄弟也没传消息出来，霍家人应该不知道这回事。”

“哈哈，”不知想到了什么，毕展鸿冷笑两声：“看来这位姜大小姐也是心怀鬼胎，我们不如就助她一臂之力。”

“走，去城南。”

司机迅速启动车辆，往郊外的精神病院开去。“什么？姜夏这贱人竟然怀孕了？”

姜妍儿惊讶地尖叫，绑满了白色医用绷带的脸让她看起来像惊悚片里的木乃伊。“那我的整容手术不是白做了吗？我从哪里找一个孩子怀上？”

姜妍儿气急败坏：“那贱人的运气怎么这么好？以前霍傻子就喜欢她，现在岂不是要把她捧在手心里？”

“急什么，”毕展鸿骂她沉不住气：“孩子既然能有，自然也能无。”

姜妍儿眼睛一亮：“对！你可以派人去把她抓来，然后打掉她的孩子。”

闻言，毕展鸿差点把茶杯捏碎。这女人好蠢，他当初怎么会选择跟她合作？“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我前两天跟你交代的事，你有在认真准备吗？”

“当然，”姜妍儿振振有词：“你放心，等我进了霍家，保准没有一个人可以认出我！”

毕展鸿丝毫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等事情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姜妍儿会有怎样的结局就不关他的事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姜妍儿想摸自己的脸，可是摸到了一手绷带，她担忧地说：“至少要等两个月后吧，医生说我动了这么多的地方，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万一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两个月？”

毕展鸿眸色加深，低声说：“不，两天。”

姜妍儿瞪大了双眼：“那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