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起来吃饭。”
姜夏握紧拳头,恨不得对着霍淮的脸邦邦揍两拳才解恨。不过,这几天一直没有食欲,对什么食物都提不起兴趣的姜夏在闻到霍淮端来的饭菜后,她忽然食欲大振,肚子也咕噜叫了起来。姜夏抿了抿唇,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霍淮把汤盅里的汤倒进瓷碗,然后端到她面前,动作连贯熟练,一点都不像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样子。姜夏瞅了他两眼,然后很快被面前的一碗萝卜汤吸引住了视线,她拿起汤匙搅了搅,清香的萝卜味道勾得她馋虫都出来了。她喝了一大口,瞬间幸福得眯起了眼睛。汤里面好像加了几片柠檬,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姜夏得到极大的满足。可以说,这是她近期吃过最合心意的一餐了。萝卜块香甜嫩滑,一口咬下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姜夏虽然没说,但霍淮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熬夜看的攻略还是有效果的。除了萝卜汤,厨房还特意做了盘酸甜可口的藕带。因为她平时也喜欢酸辣口味的东西,所以她也没注意,面前这两道菜都是针对孕妇口味的。担心夜里会吐,姜夏也不敢多吃,喝了一碗汤,吃了小半碟酸甜藕带之后,她就放下了筷子,毫不犹豫地钻进被窝。霍淮本来想说,孕妇吃完饭后应该散会儿步再躺下的,可他一想到姜夏不要这孩子,胸腔里的火就蹭地一下燃起,说话时自然没了好脸色。他已经让人给院方打招呼了,等明天姜夏去了医院,医院会以各种理由推迟手术,直到两三个月后,再以胎儿太大,不宜手术为由瞒过去。他不想问姜夏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他一定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窗外的雪逐渐停了,霍淮让人把餐盘送下去,然后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寒冷的冬风吹散了唇畔的烟雾,萦绕在心头的郁结沉闷却没消散半点。姜夏嗜睡,吃完没多久就睡着了,呼吸声很沉。霍淮靠在阳台栏杆边,时不时回头朝她望一眼。不多时,烟灰缸里便堆起了几根烟蒂。抽完了小半包,霍淮又在阳台上站了会儿,直到风把身上浓烈的烟味吹得差不多了,他才转身回房,直奔浴室洗漱。等他在姜夏身侧躺下时,那点烟味早就随着热水冲走,继而被淡淡的沐浴液香味给覆盖。姜夏在睡梦中察觉到身侧有人,下意识往他身旁凑过去,她已经习惯了霍淮每晚抱着她入睡。可霍淮却并未像往常那般,伸手将她搂紧怀里。没有等到熟悉温暖的怀抱,姜夏眉头皱了皱,眼睫不安稳地轻颤,下一秒好像就要醒来。几个呼吸后,霍淮还是侧身朝她靠近,轻轻贴上她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触及她内心深处的情感与秘密。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姜夏终于满意了,用脸颊轻蹭霍淮的下巴,心满意足地睡过去。霍淮一边感受着她主动靠过来的亲昵,一边又被她气得咬牙。清醒时还一脸嫌弃,睡着了才知道往他身边凑了。把她紧搂在怀里,霍淮心里才踏实了一点,今晚对于他而言,注定是个失眠的夜晚,直到清晨天蒙蒙亮时,他才有了些朦胧睡意。闭眼没多久,手机闹铃忽然响起,霍淮几乎瞬间睁开了眼,伸长手臂拿过姜夏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然后面不改色地关掉闹铃。可是姜夏已经被吵醒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对上霍淮清明的视线时,她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然后抵着霍淮胸口把他往外推。“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霍淮眉头微拧,脸上带着被人打扰的惺忪和不悦,听到姜夏的质问后,他唇畔浮起几分嘲讽:“贼喊捉贼?”
姜夏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腿正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腿弯,她的睡姿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姜夏一阵脸红,默默缩回了腿,佯装淡定地翻身下床,想去洗手间洗漱。谁知霍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姜夏又跌回大床上。“这就想走?”
姜夏骨架小手腕细,肌肤细腻柔滑,霍淮没忍住摩挲了几下。姜夏身形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就想把手臂抽回来,可霍淮的力气又岂是她能抗衡的,两人僵持了半晌,到底还是她先泄气,没好气地问:“不然?”
霍淮膝盖撑在大床上,从背后圈住她,胳膊强有力地揽着她的腰肢,另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啄一口:“还早,多睡会儿。”
姜夏缩了下,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明明早就跟这具身体做过很多亲密的事了,但姜夏仍感觉不自在。此时的霍淮是陌生的,跟以往痴傻的霍淮截然不同,尽管他们有着相同的脸,可在她眼里,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睡了,”姜夏试图推开他钳制的手:“我还有事。”
“你今天又要出门?”
霍淮明知故问,抓住她的手却在逐渐缩紧,心脏也在胸腔里加速跳动着。姜夏背对着霍淮,自然没有看见男人气愤又难过的眼神。尽管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但语气里的脆弱还是没能掩盖住:“对,我上午要出趟门。中午会赶回来吃饭。”
她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桠,哀伤地想,等她再次回到家时,孩子应该已经不在了吧。霍淮高大的身躯有瞬间的凝滞,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姜夏小半张侧脸和鸦羽般纤长的眼睫。她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到让霍淮感到无力。她就这么不想留下他们俩的孩子吗?忽然,霍淮想起姜夏在知晓怀孕后,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了“燕朔”。这是不是意味着,燕朔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就像溺水濒死之人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霍淮张了张嘴:“姜夏,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姜夏不耐地挣脱他的手,起身走进了浴室。霍淮的手僵在半空,姜夏的睡裙从他指尖穿过,隐约带起一阵风,似有似无地穿过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