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公公冷冷一笑:“赵镶自己当缩头乌龟不敢露面,打发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出来搅合,咱家可真瞧不起他!赵家丫头,既然你爹都没把你当回事,那么可别怪咱家冷酷无情了!咱家不喜欢耍嘴皮子,最喜欢收拾跟咱家作对的嘴硬的人了!来人啊,给咱家掌嘴!”
舒公公漫不经心的吩咐着,仿佛在说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冷冷的冲赵黎雅冷笑,肆无忌惮的蛮横行事。 你再能言会道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我就是要打你!说打就打,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 我高兴就行,如何? 闵大人、尹县令等无不心里发冷,胆颤心惊。早就听说宫里头的阉人穷凶极恶、蛮不讲理,然而却也万万没料到凶残蛮横到此地步。 当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连表面上的遮掩都懒得做一下。 那细长眼睛的小太监得意应声,冲赵黎雅阴沉沉冷笑,大摇大摆上前,扬手就朝赵黎雅脸上打去。 他心里边可门儿清,舒公公说的掌嘴可不仅仅是掌嘴,不把牙齿打落几颗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姓赵的丫头自己疯了,竟敢不给舒公公面子,还敢跟自己顶嘴,哼,大耳刮子抽下去,他可绝对不会手软! 想到这可是太子太傅的千金嫡女、理国公府世子爷的前未婚妻,小太监更是满心兴奋! 就算曾经身份尊贵、高高在上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自己脚底下的泥!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每次教训那些位高权重、出身高贵之人,都会令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然而,他没能打到赵黎雅,赵黎雅一下子便扣住他的手把他推开了。 舒公公猛地瞪圆了眼睛怒喝:“放肆!”
“我看放肆的是你!”
赵黎雅冷冰冰道:“我是大秦百姓,什么时候轮到宫里的太监可以无缘无故动手打人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我倒要问一句!舒公公若是不能好好解释一番,我要进京告状,大秦的百姓,是否是舒公公家的奴才,舒公公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舒公公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你们不过是流犯罪人,算什么大秦的百姓?区区流犯,不说知错就改、好好赎罪,反而桀骜不驯、狂妄无知,我看你们是想造反吧!”
赵黎雅丝毫不让,针锋相对道:“我如何不是大秦的百姓?舒公公可不要冤枉人!你便是在宫里再得宠,那也是皇上、娘娘们的奴才,大秦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你一个奴才,多大的胆子敢胡说八道污蔑人?”
“你——给我掌嘴、掌嘴!”
舒公公叫赵黎雅彻底激怒了,厉声狂吼。 他在宫里顺分顺水,这一趟出宫所到之处也是无人不恭敬顺从,他早就飘到云端上了,仿佛有种自己是这天下的主宰、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错觉。 被赵黎雅如此顶撞,如何不狂怒? 赵黎雅亦冷声喝道:“我看谁敢!我已赎了罪籍,舒公公你不但污蔑人,还要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作恶,你这么羞辱皇上的子民、败坏皇家名声,敢问皇上和娘娘知道吗?二皇子知道吗?”
原本想要上前的几个爪牙不由一愣,迈出去的步子不由得停下了。 其实对他们来说,真要教训几个平头百姓那也是稀疏平常的事儿,前提是对方不反抗,并且还会因为害怕而连连求饶请罪。 那么,自然而然就意味着错在对方,他们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那又如何? 可眼前这位不一样,眼前这位身份不是寻常百姓,又抓住了舒公公的错处,倘若真的闹起来,还不定是什么结果呢...... 宫里的太监原本就规矩颇多,作为宫里的奴才,他们的职责是伺候好宫里头的各位主子,平日里那是连宫门都不允许轻易踏出半步的,偶有那么几个出宫,也不过是上各家各府传旨,仅此而已。 舒公公能被允许回乡探亲祭祖,这都是贵妃娘娘替他在皇上面前求的恩典,属于皇上额外开恩,大秦立国百年来,仅此一例。 他又打着给皇上和娘娘寻特产进献的理由跑到了岭南来,若是有人追究,单是此事,就不见得他没错,毕竟,哪一地的特产自有地方官进贡,也轮不到他来插手啊! 他一个宫里的太监,不嫌管的太宽了吗? 现在倒好,他还要动手教训百姓!简直无法无天! 这不是给二皇子脸上抹黑吗?要知道二皇子如今可是拼了命的想要积攒好名声造势呢。 别人说的进京告状或许是个笑话,即便不是个笑话也没人当回事儿,因为根本就做不到。 可赵黎雅......没人会认为她做不到! 因为她是赵镶的女儿。 她若是存心把事情闹大,舒公公绝对讨不了好。 舒公公更怒:“你说什么?你赎了罪籍了?”
“是啊,不仅仅是我,我们家都赎了罪籍了。”
赵黎雅坦然道。 原本她不想说的,不过再一想,还是说了吧,不然的话这位舒公公可能会继续耀武扬威、然后被打脸下不来台恼羞成怒。 她没必要惹这种人恼羞成怒。 不划算。 舒公公脸上的表情裂开了,“谁给你们赎了罪籍?呵,是哪位大人办的好事?”
这是以权谋私!舒公公脑子里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回京之后如何告状。 以权谋私,双方都要受罚,干脆趁此机会整死赵家人吧! “什么哪位大人?”
赵黎雅诧异:“莫非舒公公认为是哪位大人违规操作为我们脱了罪籍吗?我们是花银子自己赎的啊!”
舒公公:“......” 他扭头瞪向闵知府。 闵知府心情如同过山车,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晕乎的很。 他忙点头:“......舒公公,这流犯之人的确可以自己赎罪籍。男子需白银十万两,女子需八万两,年过六十减半......” 舒公公仿佛又抓到了把柄,咄咄逼人:“这么算来可需要不少银子啊,咱家倒是不知道,你们赵家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