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开始，逐个监督每一个人的工作进度。整个办公室内，便立刻响起了各种敲键盘，以及打电话的声音。周白无聊地滑动鼠标，假装正在认真工作。眼睛余光，却是不时观察陈组长所在的位置。好不容易，蹲到陈组长走去了洗手间，周白才放松了下来。他随意地翻动桌子上的东西，见上面都是一些指导如何工作的资料。然后他拉开抽屉，在抽屉里面，发现了一张新的规则。【员工工作守则】【1、在表面行为上，应该尊重你的上级领导，并且服从上级领导的指挥。】【2、认真对待工作。不偷懒，不懈怠。按时完成上级交待的工作内容。】【3、见到“级别二”和“级别一”的员工，应该把头低下，看向自己的脚尖。以此来表达你对他们最大的尊敬。】【4、不同级别的员工，会有不同的办公、饮食，以及住宿条件。请牢记自己的级别，不要做出逾越自身级别的行为。】【5、公司每个月，都会有一次重新评级的机会。升级到“级别三”的必要条件，是提交志愿者申请表。】【6、公司的电压不太好，有时候会停电。这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不用紧张，多等一会，就会恢复的。】【7、如果你身边有同事，突然就消失了，不用紧张，也不要询问他去哪了。】【8、公司的管理很严格，晚上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小心被穿黑色衣服的保安抓住。】周白阅读完所有的规则，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察觉到宿主获得新规则，现为你标注出一条错误选项。】【员工工作守则第六条，是错误的。】周白看向那条规则。他猜测，这个公司经常会停电，应该是真的。但是停电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电压不好。最重要的，是这条规则里面，说“这不会让你陷入危险”。那么极有可能，是停电的时候，会有危险。周白想到这，便更加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但是，停电的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危险呢？周白暂时还没有想到答案，只能将疑问先压了下来，然后看向其他规则。他把目光，落到了员工工作守则的第二条。【认真对待工作。不偷懒，不懈怠。按时完成上级交待的工作内容。】这条规则，明显和侦探的纸条第四条，存在冲突。【不要和工作很认真的同事做朋友。工作时间，能摸鱼就尽量摸鱼。】周白顿时，陷入了为难。到底是应该认真工作，还是不应该认真工作？周白想到这，突然觉得摸鱼的感觉，都不香了。办公室门外，陈组长已经上完厕所回来。周白不得不又拿起笔，假装在本子上记录东西。他看向了其他人。发现每一个人，都在很投入的工作。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一点受污染的迹象。周白便觉得更加不解了。难道是，要认真工作到某个程度，或者某个时间长度，才会有影响？而这个时候，陈组长已经走到了周白的身后。“工作内容都了解清楚了吗？还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问题？”

周白把自己空白的笔记本合了上去。然后转过头，对着陈组长笑了笑。“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于是陈组长便冷着脸说道，“差不多了，那就开始打电话。”

他说完，就站在周白的身后，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周白没有办法，只能拿起桌子上面的电话，准备拨通表格上面的第一个电话号码。不过这时，陈组长提醒周白道，“如果遇到有客户投诉我们的药效，你就把客户移交给小王就行。”

小王是坐在周白前方，刚刚提醒周白要鞠躬的平头男生。而他的桌子上，摆放的，则是一罐灰色药片。周白对陈组长点了点头，回了他一声“好的”。然后就开始拨通第一个电话号码。周白的表格上面，有写明每个客户的姓名、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以及每次购买药物的时间。周白拨打的这个客户，表格上面记录着，他从两个月前开始，一共购买了两罐白色药片。每罐药的周期是半个月。也就是说，这个客户，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再服用过药物了。周白手中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周白连忙说道，“你好，这里是好有效制药公司。请问……”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立刻就把电话挂断。周白顿时就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暴击。比直面“它”，还要暴击的那种暴击。陈组长还站在周白的身后。周白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打第二个电话。结果还是一样，又遭到了拒绝。一整个上午，周白在陈组长的监督下，打了三十个电话。毫无疑问，每一个都拒绝了他。而且，都是听到好有效制药公司的名字，就立刻挂断了电话。直到宣布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已经被拒绝到麻木。趴在桌上，提不起一点精神来。坐在他前方的小王，转过头来，关心他道，“怎么了？”

周白叹了口气，“唉，上班好难。”

小王安慰他道，“没事，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久了就会好的。你看我现在，早上打的电话，有九成的客户，都有复购了。”

周白趴在桌上，突然觉得小王的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九成的客户回购？可是周白打的电话，明明刚听到公司名字，就把他挂掉了。这可不是光工作经验多与少，就能够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