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从车里跳出来,抱着一只篮子欢喜地朝她走来。秦珂也很是高兴,差点连哑巴都忘了装,好在她反应快,立时咬住舌尖噤了声。琼儿跑到她面前,见秦珂还是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姑娘,今日收到将军送来的信我就和赵公子一起去摘红花了,摘了好大一筐呢。”
秦珂顺着她说的话低头一看,果见她手中的篮子里装的是红花。而不远处马车旁,赵毅正跟何伯抬着一大筐红花从马车上下来。赵毅还是那副潇洒俊逸的模样,即便干着重活也是举重若轻,将箩筐放在地上后便舒出一口气,笑着朝秦珂走过来。“秦姑娘,听说营中出了些意外,你可还安好?”
秦珂笑着点头,拿手比划道:有几个将士受伤了,将军带我过来给他们治伤的。赵毅理解地点点头。不远处,赫连钦也从下属那里得了消息,正从河道里上来朝这边走。远远看到赵毅站在营帐外同秦珂说着什么,脸色立时黑了一半,眼神也变得有些冷厉。大步走到马车旁边,朝守营的几个将士看了一眼,厉声质问道:“军营重地,何时允许闲杂人等出入了?”
听到他带着冷意的话,把守入口的几个将士立刻面面相觑,神色皆有些惶恐,连秦珂和赵毅也诧异地回头朝这边看来。赫连钦仍用冷峻的表情瞧着眼前的几个将士,对旁人疑惑的目光视若无睹。何伯这时连忙赶过来,见了个礼朝他恭敬地道:“少将军晌午不是叫人带信送药材过来么?奴才等人是过来送药的。”
赫连钦觑了他一眼,而后转头毫不客气地睥向赵毅和琼儿,扬起下巴道:“你是将军府的奴才,她是少夫人的婢女,那这个姓赵的书生又是何人?没有本将军的允许,谁许他入营地的?”
一听这话,赵毅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面上淡定的表情也荡然无存,一时窘迫至极。他原也察觉到赫连钦似乎有意要赶他走,但因为秦珂的缘故,他又想在这里多留一日是一日,反正赫连钦虽然对他不喜,两人平时也没有机会经常打照面。没想到今日他不过是担心秦珂冒然跟何伯走了一趟,便被赫连钦逮着机会发难了。而且赫连钦还说得有理有据,他是被军规挡在外面的,而不是因为他对他的偏见。这对饱读圣贤之书的赵毅来说,颇有些难堪。想着,赵毅便向前一步排众而出,朝赫连钦抱拳见了一礼道:“将军说得是,是晚辈唐突了,既然药材已经送到,晚辈这便退出营外等候,还请将军不要迁怒他人。”
言罢,连头都不及抬起,转身大步向营地外走去。看他挺着脊背难掩窘迫的样子,秦珂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赫连钦今日是吃了火药么?为何这般给赵毅难堪?莫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这样的念头冒出来,她又觉得赫连钦当不是这样的人。他治军向来严明,或许真是为了维护军规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毕竟赵毅确实不是将军府的人,实在没有立场随意进出军营。那边赫连钦看着赵毅退到营外,脸色却未曾有好转,冷哼了一声,又朝守营的几个将士道:“汝等玩忽职守,一会儿去周副将那各领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一听这话,那几名士卒的脸瞬间垮下来,均觉得冤枉无比。他们不过是放了替将军送药材的马车进来,为何这般也要受罚呢?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