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亦未出声,只拿手比了几个姿势,那些人就又同时空头,迅速散开,消失在了夜色中。见此情景,秦珂暗暗着急。她本以为凭迷魂散能放倒一些黑衣人,没想到因为空间过大,迷魂散只对近处的黑衣人们起了作用,那些守在石山上的黑衣人竟完全没受到影响。副统领下完命令回来,一把将秦珂提过起,暴戾的眼睛狠狠盯着她。若不是看在秦珂的年纪与他的小妻子相当,几天以来一直温顺乖巧,他几乎要忍不住立刻掐死她。嗜血的冲动从心头掠过,最后还是被他按捺下来。他找来绳子,将秦珂结结实实从头捆到脚,最后将她丢在一道石缝里,便和大统领一起去救那些中了迷魂散的黑衣人。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带着滚滚烟尘袭来。秦珂的嘴被堵住,全身绑得跟粽子似的,根本无法动弹,只看到几十道黑影凌空而下,那队在夜色中驰来的人马便被包围了。“将军,有埋伏!”
有人大喊。秦珂这时已经肯定来的是赫连钦,只可惜她现在连起身都不能,根本无法去警告他们。“救出少夫人,其余人等恪杀勿论!”
夹着冰凌般的冷厉声音传来,仿似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蹦出似的。光是听这声音,秦珂就知道赫连钦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厮杀声响起。秦珂急忙像虫子一样在缝隙中扭动身体,挣得满头大汗才好不容易从地上坐了起来。但就在这时,石缝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秦珂诧异地抬头,就见一个男人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紧盯着她,接着拉下面上布巾,露出一脸下流而兴奋的狞笑。秦珂只觉得头皮一炸,连忙扭动身子朝石缝中躲去。站在外面的黑衣人正是那天晚上企图对秦珂下手的男人,之前有两位统领守着,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今晚不同了,所有人都忙着对付赫连钦,无人再来管他。那男人一边想一边得意地笑,蒲扇大的手掌伸过来,就要抓秦珂的肩膀。秦珂一看他近在咫尺的手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若是被这样的男人玷污,她宁愿从来没有重生过。见她不停往里躲,外面的男人也没有放弃,拱着壮实的身子紧紧跟在后面挤进来。但他还是有脑子,知道钻得太进去会出不来,便一直堵在缝隙的出口那儿用手抓秦珂,将秦珂吓得呜呜直叫。这边秦珂被虎狼堵在石缝中不得而出,石山下的激战却已经开始。赫连钦同他的二十个护卫一起被埋伏在石山附近的几十个黑衣人包围,一场苦战僵持了将半个多时辰。他们缠斗了一会儿后,赫连钦就隐隐发现有些黑衣人的状况不太对劲。那些人正是中了迷魂散的毒,已经神志不清到分不出敌我,拿着弯刀见人就砍,既攻击赫连钦的人,也攻击自己人。想到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草药,赫连钦禁不住怀疑,这莫不是秦珂干的?正想着,便见一个壮硕的男人握着弯刀猛地向他扑来。赫连钦身手矫健地避开,双方顷刻间就交战了几十个回合。见那黑衣人对自己死缠不放,赫连钦分外恼火。他现在根本无心恋战,只想尽快找到秦珂,看到她否安好。但那黑衣人却似知他心思,一看他要往前,便闪身死死堵住他,又将他拉回战场。赫连钦怒极,手中长剑力压千钧,当头朝他劈来,却被对方以弯刀所挡,战况一时胶着不下。此时,赫连钦已经走到秦珂藏身的那石缝附近。他常年习武,听觉本就灵敏,很快在刀枪剑戟相触的声音中捕捉到时一丝异样的娇呼。只是那呼声极闷,像是被人堵住嘴巴不得发出似的。赫连钦终于忍不住,使出凭身绝学,泛着寒光的宝剑飞快舞动,将那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如此战了几百个回合,黑衣人看他调转马头似乎想要抽身,便立刻手举弯刀疾追而来。没想到才到一半,却见坐在马上的赫连钦突然倾身,将身体弯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猛地回头将长剑刺入了他的腹部。“呜——”黑衣人一声痛呼,骤然瞪大眼睛看着赫连钦,见他欲抽剑离开,便伸手用力抓住刺入腹中的剑刃,使赫连钦不得脱身。被刺中的人正是黑衣人的副统领。剑刃入肉虽痛,却远不及他失去至亲时的痛苦。他的妻子,他的母亲,他的兄妹,都死在了大宣,死在了他的懦弱无能之下……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让这位名动大宣的少年将军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然而事情却并未如他所愿。只见赫连钦骤然出力,使劲一抽,那柄没入他腹中的长剑便应声而出,鲜血狂喷之中,少年将军早已纵马而去,朝秦珂声音传来的方向逼近。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黑衣人里有小半的人中了秦珂所下的迷魂散,这毒虽不算霸道,但也要两个时辰后方能解除。剩下大半的人虽然还有二三十个,但他们哪有西南军齐心,一个个各自为战,再加上赫连钦家将本来都是谨挑细选的高手,所以不肖多时便露出败相。赫连钦骑着马绕到那座石山后,很快发现离声音不远的地方坐了一个人。那人身形虽然健硕,但眼睛上却蒙着一层纱布,手中弯刀已经出鞘,显然是在等他。赫连钦已然确定秦珂就在石山后的某个地方,而这个瞎子男人,是阻止他过去的。他虽不喜欺负弱者,但这伙贼匪却触了他的逆鳞。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秦珂身上,还用赫连澈威胁她作交换。想着,赫连钦手中的长剑也毫不留情地挥起,纵马而过的瞬间,便一刀从他腹部切了过去。他的动作快如风,疾如电,心中极怒之下,灌输在剑上的力气自然不容小觑,饶是那统领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还是被他一剑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