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的时候,秦珂自然又气又怒,回房后不知摔了多少茶杯花盆,然而赫连钦却依然故我,未在国公府呆到天黑,便回了城外军营中。回朝五天,他来去匆匆,除了第一日回来看过她一眼,便再未踏进家门,后来竟在她未得只字片语的情况下,又回西南去了。秦珂的心冷得像掉进了冰窖里,失魂落魄,大冬天的竟不小心掉进了府中的池塘中,后来虽然很快被救起,却也从此落下了病根。这座国公府,实在藏了太多让她不堪回首的记忆,以至于她一回来,便觉得像是掉进荆棘密布的牢狱中,周围到处都是刺,随便碰一个地方,都能扎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片刻后,赫连钦去而复返,换了一身簇新便装,到花厅与秦珂和赫连湘怡一起用饭。赫连湘怡自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自始至终都有说有笑,一边忙着给赫连钦和秦珂布菜,一边问长问短,恨不能将这一年在西南发生的事刨根问底。秦珂却没有多大胃口,从头到尾都是强掩欢笑,直陪到赫连湘怡尽兴,才推说身体乏了想下去休息。想她大约是途中太劳累,赫连湘怡也未作他想,只赫连钦有些担忧地朝她望了望,直到秦珂转身走出好远才收回目光。挥退下人,花厅中便剩下赫连家姐弟两个。赫连钦早就感觉秦珂今日的情绪不太对,以为他回来之前赫连湘怡对秦珂说了什么,忍不住朝她狐疑道:“姐姐,方才我回来之前,你同阿珂在聊些什么?”
赫连湘怡只顾着心中欢喜,一时便忽略了他的言下之意,笑道:“怎么?去了一趟边关回来,你对她的称呼就变得如此亲热了?”
看她带着调侃的表情,赫连钦却微微蹙了蹙眉。赫连湘怡对他的爱护,他自然不会有怀疑的,只是现下与她比起来,赫连钦却更关心秦珂的反应。“不是,方才饭桌上阿珂的神色有些不太对,我想是不是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一听这话,赫连湘怡才反应过来,擦着嘴角的帕子僵住,用力刮他一眼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这是觉得我方才冒犯她了?让她觉得不快?”
被她这说,赫连钦亦觉得有些不自在和难为情。自父亲和母亲去世后,这世上再无人会像赫连湘怡这般关心他了。但心里的想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现下若不是有赫连湘怡在此,他只怕早就去追秦珂问个明白了,哪还有心思从别人身上刺探?看他尴尬的模样,赫连湘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收了帕子道:“算了,早知道儿郎家成亲后都如此,也是我自己管得太多。”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赫连钦费力地辩解。他自认为不是个嘴拙之人,在军中也有舌辩群雄的时候,但到了同赫连湘怡争辩这种事时,他每每总是觉得力不从心。“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赫连湘怡还是没好气,又瞪了他一眼道:“亏我方才还在弟妹面前替你说好话,让她莫要再同你合离,现下看你这榆木脑袋,大约也不知她为何一直生你的气。”
赫连钦听得眼前一亮,立时问道:“那姐姐可问出原因了?阿珂为何一直要同我合离?”
赫连湘怡将桌上的香茶端起来抿了一口,用帕子沾沾嘴角:“现在知道来问我了?方才不是还觉得我做得多了,得罪她么?”
赫连钦甚是无奈,又极想知道秦珂生气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奈何赫连湘怡叹了口气道:“唉,其实这件事我也没问出来,弟妹嘴巴太紧,你又回来得正是时候,我看现下只有一个办法能将她留住。”
“什么办法?”
赫连钦好奇地追问。“你们在边关不是收养了个孩子么?我看弟妹对他倒是挺上心的,既然她这般喜欢孩子,不如你们就自己生一个,俗话说得好,孩子都是从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有了孩子,弟妹肯定就不会再同你提合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