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听得皱眉,心中亦有些气秦珂太同他见外,抬眸扫了她一眼道:“埋没便埋没吧,我高兴放到你那里。”
秦珂:“……”两人正说着,便听得门外一阵车马声传来,接着就见赫连湘怡迈着兴高采烈的步子走进来。“阿钦,弟妹,我方才在外面碰到传旨的高公公,可是皇上的封赏到了?”
说着,目光朝放在院中的那些东西看了一圈,眼中满是欣喜和骄傲。赫连钦看到她,脸色微霁,朝她道:“姐姐来了。”
秦珂上前朝赫连湘怡褔了福身,又吩咐人看茶,三人相携朝外院的花厅走去。“上次回京还是次二品,这回果然封了个正二品,若是父亲知道了,定会为你高兴的。”
有这般年轻有为的弟弟,赫连湘怡是真心为赫连钦感到高兴,再加上赫连钦屡立奇功,光耀了门楣,她得意几分也是理所当然的。赫连钦则还在为方才的事情不快,听赫连湘怡欢喜地说完,便呷了一口茶淡声问:“姐姐这般早便回了国公府,家里可有人看顾?为何不将凌儿和湛儿他们也带来?”
谢凌和谢湛是赫连湘怡的二子和次子,另有一个长女谢馨,如今七岁,已经在闺中养起来了。赫连湘怡闻言刮他一眼:“亏你还记得他们,有你这么当舅舅的么?出生这些年,与你也只见两次面,如今他们二人均已拜了先生,不到休沐是不得出门的。”
赫连钦无故被她一通指责,忍不住有些尴尬,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朝秦珂瞄了一眼。此时的秦珂亦觉得有些新奇。前世赫连湘怡虽然向着她,但却未曾像这般当着她的面指责赫连钦,看赫连钦那样,大约也是不敢与她顶嘴。这世上姐弟感情如此深厚的,倒也着实少见。三人坐在一处聊了片刻,一盏茶尚未吃完,那赫连澈在后院看不到秦珂,便又闹了起来,被琼儿和一个小丫头带着来寻她。“才刚回府,大约是认生吧,我看弟妹这样也怪累的,不如找个可靠的奶妈过来,也省得日后只累弟妹一人。”
赫连湘怡毕竟是过来人,看到那孩子谁都哄不住,只到了秦珂怀里才安生,便提议道。秦珂却摇摇头,一边拿拨浪鼓逗着怀里的赫连澈一边笑着开口:“劳烦谢夫人费心,这孩子过完年便满了周岁,待到下地便好带多了,再说奶娘到底是外人,我终究有些不放心。”
赫连湘怡只道她是心疼孩子,连忙摇头道:“诶,那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亲自派人去请,保准是最可心的人,带几个孩子都不成问题。”
一听这话,秦珂立时怔了怔,继而当作没听见似的低下头。其实赫连湘怡的想法她不是猜不透。前世她来府上,十回有七八回会提孩子的事,每每赫连钦回一京,她隔日一准会来。待赫连钦走后,她便算准了日子带大夫过来替她诊脉,就为了确定秦珂是否怀有身孕。可见,赫连湘怡对子嗣一事还是怀有十分的执念。现下又派黄嬷嬷在府中这般盯着,意图不言而喻。赫连钦也觉得赫连湘怡表现得太明显了,连忙偷偷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再多言。赫连湘怡自然注意到了,当时虽然没说什么,待秦珂抱着赫连澈下去睡觉后,立时上前来气急败坏地在他肩膀点了点,道:“你和弟妹这是怎么回事?都成亲快一年了,还不准备要孩子么?”
赫连钦苦笑,他倒是想要,但也得秦珂愿意啊!赫连湘怡察言观色,见他一脸欲言又止又无奈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蹙了蹙眉,问道:“你们……你和弟妹,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虽然性格较一般女子豁达,但到底也是知礼数的,那尴尬的字眼在口中转了几回终是难以吐出,只一脸惊疑的望着赫连钦。赫连钦早知此事瞒不住,皱着眉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此事无需姐姐操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莫要再在秦珂面前提及此事,免得惹她反感。”
这下赫连湘怡就不乐意了。这个秦珂,当初还真是她看走眼了,外表看着文文弱弱和顺温婉,没想到性子竟拧成这样,到了这个时候,竟还不肯同阿钦圆房。“这成何体统!若是别的女子进了我国公府的门,只怕巴不得替你多生几个孩子呢?她竟这般不知好歹,倒是我当时看错人了。”
听她言语间有责怪秦珂之意,赫连钦立时皱了眉,劝道:“姐姐不可怪阿珂,要怪只能怪我当初不对在先,惹她伤了心,现下只盼望她能尽早原谅我,愿意同我亲近,姐姐切不可再做多余之事。”
看他如此相劝,言行间又对秦珂动了真心,赫连湘怡也有些无奈。她早从周子明给她写的信里看出赫连钦对秦珂有意了,只没想到,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两人别别扭扭走到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诶!你也是个倔性子,天下女人那般多,为何只惦记她一个?”
看她对秦珂已然不满,赫连钦只能尽力维护,坚定地看着她道:“姐姐知道就行,这世上纵有弱水三千,我赫连钦也只取一瓢饮,待阿珂看清我的真心,迟早会原谅我的。”
赫连湘怡看着他长大,岂会不知他倔驴一样的个性,不由以指尖扶了扶额,头痛地道:“行了行了,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我为你的亲事也是操够心了,现下只盼你能早日有个一儿半女,我也算对死去的爹娘有个交待。”
听她终于同意不再插手,赫连钦这才放了心,咧嘴朝她笑了笑。看着他那傻样,赫连湘怡又问道:“那黄嬷嬷呢?可要我带回去?”
赫连钦想了下,摇摇头:“黄嬷嬷还是先留下吧。”
赫连湘怡想想便知其用意,恨铁不成钢的刮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将黄嬷嬷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这才起身离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