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有些急促,且毫无章法,先在她面上嘬了几口,又咬了咬她的唇,最后落在脖子上。秦珂吓了一跳。赫连钦今日的情绪不太对劲,亲吻她的动作也与往日不同,似乎当她是食物,想要吃了她一般。想到吃这个字眼,秦珂瞬间汗毛倒竖,忙抵住他的肩膀道:“赫连钦,你别这样,你身体才堪堪好些,不宜如此。”
但赫连钦哪里听得了这些,他打定了主意要在秦珂身上留下些东西,即便不能做到最后,也要能证明她是他的妻。可他左挑右选,在秦珂的脸和脖子上犹豫徘徊,用唇抵着她白白嫩嫩的皮肤,就是找不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下口。这一块不行,会弄痛阿珂,那一块也不行,皮肤太嫩会被咬破。如此折腾半晌,邪火阵阵上窜,要做的事情却依然没做成。秦珂也被他弄得有些发毛了,她中衣半退,香肩微露,赫连钦的气息急促地喷在她皮肤上,让她忍不住地慌乱和紧张。正要说些什么阻止他,却见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眉头一皱,接着整个人猛然趴下来重重地靠在她身上。秦珂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肩膀道:“赫连钦,你怎么了?”
此时的赫连钦已经痛得脸色煞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来。他面颊贴在秦珂娇嫩的肌肤上,感觉一片火热的温暖,而隔着中衣的胸口却又冷又痛,犹如被人用刀剜了一般。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撕成两半,一半欲仙欲醉,一半灰飞烟灭。秦珂也察觉出他不对劲,连忙扶着他从床上坐起,待看清赫连钦的脸色,立时深深地皱起眉,一边用袖子替他拭脸上的汗一边道:“赫连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赫连钦原本处在极大的痛苦之中,却因她温柔体贴的举止得到了一丝救赎。他抬手轻轻握住秦珂手碗,扬起唇虚弱地笑道:“阿珂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好了。”
秦珂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慢慢平静下来,额上冷汗也不再出了,便转过他的手,替他把起脉来。虽然她近日天天仔细观察,但赫连钦体内的毒却仍未消退下去的迹象,且一日比一日严重起来。这与他上次毒发后的情况完全不同,让她深感忧心。秦珂越想心情越沉重,抬头看向赫连钦犹豫地问道:“你是不是……不能与我亲近?”
最近几次赫连钦身体出现异状,都是发生在与她亲近之后,她不可能猜不出来。听到她的话,赫连钦眉头蹙得更紧,掀掀嘴角,最后还是点头承认下来。他骗不过秦珂的。见他点头默认,秦珂忍不住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腕道:“自今日起,我们还是分开睡吧,往后我睡榻上,你睡床。”
赫连钦立时不悦地眯起眼:“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与秦珂同榻而眠的机会,怎能这般轻易放弃?秦珂无奈:“可这样下去对你身体不利,你体内的毒会被情绪波动所激发,若是长此下去的话……”后面的话她不愿说出来,也不想说。长此下去赫连钦也不知能不能撑到她找到解药的那一天。赫连钦却明了她的心思,立时握住她的手道:“阿珂放心,我定会管好自己,往后再也不碰你好不好?我们还在一起睡,各睡各的。”
他边说边皱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就像赫连澈在睡觉时寻不到她的模样一样,看得秦珂一阵心软。于是她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罢了罢了,都是前世惹的冤孽!“那你,往后你可不准胡来。”
她边说边将赫连钦重新按回床上,细心地替他盖上被子,到桌边将书收拾好后,这才脱了外衫上床。看她终于妥协,赫连钦嘴角不禁咧开一抹微笑,待到秦珂也上了床,才吹熄了灯慢慢合上眼睛。翌日,天气大好。随着离京时间渐近,皇城一带的守卫工作也再次交接给了御林军,西南军则主要负责万寿节相关事宜。宣景帝并不是个奢靡的帝王,如此盛大的万寿节亦不是年年都有,而是每隔十年才举办一次,今次正好轮到宣景帝五十岁的寿辰,场面自然不小。赫连钦与宣景帝议完事从勤政殿出来,与一人在宫道上迎面碰上。对方神情倨傲,面容端肃,见着他连眼角都不抬一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赫连钦脚步未停,却用眼睛的余光朝他打量了一眼。此人封号安伯侯,正是上次他同秦珂归还玉佩时遇到的那位妇人的夫君。安伯侯为当朝谋士,在宣景帝即位时立下从龙之功,后来得封安伯侯,品级虽比不上亲王,但宣景帝对他的信任却比任何一位亲王犹盛,是朝中宠臣。赫连钦素来对靠嘴舌之利谋取功名的人不待见,但于安伯侯,他却一丝也未看轻。此人面相虽儒雅清贵,但眉宇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杀伐凌厉之气,这是从一个文官很难看出来的东西。出得宫门,已到了晌午,赫连钦考虑一瞬,决定先回府去看看秦珂,再去营中忙正事。不想才跨上马,就见一辆马车迎面停在宫门前,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相貌不凡的年轻男人,不是卫铮又是谁。一看到卫铮,赫连钦立时怒从心头起,剑眉一竖,冷冷地瞅着他。卫铮亦不是个怕事的,感受到他挑衅的目光,立时摇着扇子悠然走过来,眯起桃花眼笑道:“哟,这不是赫连将军么?是到宫中与皇上议事么了?此时还不曾归家?”
赫连钦冷哼一声,几乎要以目光为刃,将之戳死。见他气咻咻的样子,卫铮却笑得开怀,继续道:“昨日小王邀赫连夫人到府中作客,夫人的棋艺超群,着实让人刮目相看。还有,夫人的皮肤也不错,又滑又嫩……”他不知廉耻的话不及说完,坐在马上的赫连钦便扬眉立目,将宝剑一抽,抵在鞘边声音冷厉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