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抬着尸体从庄子后门溜了出去,到了郊外将尸体扔到一边就开始挖坑埋尸,丝毫没有注意到本该没有呼吸的小人胸膛逐渐起伏了起来。好痛!该死的!怎么会这么痛?!林知意是被痛醒的,她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卡车辗过一般,甚至骨头茬子都被碾碎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胸口染上窒息之意,鼻翼间充斥着泥土的气息,她一张嘴就怼了一口腔的泥土。谁特么胆子这么大?敢活埋她!林知意眼神骤然冷下来,她双手成爪猛的向上抓去,荧荧月光下,一只惨白的手骤然从土里伸出来,仿佛丧尸出土一般从坟堆里慢慢爬出来。如果有人在这片林子里一定会被现在爬出来的林知意吓死,活脱脱一副闹鬼诈尸的样子。“呸!呸!呸!哪个狗东西干的,老娘绝对饶不了他!”
林知意连着呸了三声仍然觉得嘴里有不少的土,她抹了抹嘴角,神色突然顿住,垂下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手。只见那小手黢黑粗糙,像鸡爪子似的又瘦又小。这……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修长白皙,指甲淡淡的粉色,虽然因为长期拨弄药材有一些老茧,但绝对不粗糙成这个样子。这一看就是常年干活没有保养过的手。怎么回事?下一秒,脑中猛地发出一阵剧痛,就像一个炸弹扔在她脑袋里,林知意痛苦的抱住脑袋,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冲进脑海里。半响。消化完脑中记忆的林知意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我靠!”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天才神医,中西医结合,连阎王见了都要愁上三分,睡了一觉后穿越到了丞相府不受宠的大小姐身上。原主也叫林知意,自幼母亲早死,爹不疼,奴欺主,小小年纪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很多重活,五年前被送到庄子里,庄子里的桂嬷嬷受原主继母指使,每天对原主不是打就是骂的,导致原主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而这次也是因为桂嬷嬷发现原主身上竟然还有一块好玉,就想抢过来,可那是原主娘亲留给原主唯一的一个东西了,她不肯给,那老东西就冤枉原主偷东西为由,活活将她打死。可怜原主一个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最后连坟都没有,草席卷了一埋就结束一生了。林知意垂眸看着这明显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叹了口气。小林知意,既然我进了你的身体,那么你所受的委屈,疼痛,苦楚,就由我来替你讨回来吧。林知意揉了揉脑袋,抬脚向山下走去。转眼一夜过去,别苑大门前停了两辆奢华低调的马车,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从山上回来的林知意自然也看到了。不过跟路人看热闹不同的是,她一眼就注意到其中一辆马车上写了林字。这是丞相府的马车,也不知道来别苑的是府上的谁,林知意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微光。不管是谁,那个桂嬷嬷还有曾经欺负过原主的下人们,她今天都要收拾了!别苑内,桂嬷嬷一脸冷汗的跪在三人面前,在她面前的三位不是别人,正是丞相林正辉,继夫人李氏,以及当朝的林贵妃。“桂嬷嬷,林知意呢!”
林正辉见自己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林知意来拜见,越发的不耐烦。李氏笑容温婉的安抚林正辉:“老爷别急,知意毕竟年纪小,没个规矩很正常,等她嫁给晋王就好了,桂嬷嬷,还不去把大小姐叫来,贵妃娘娘也在等着呢。”
李氏一句话,不仅讽刺林知意作为嫡女不识规矩,还提醒了林正辉今日来的目的,又挑拨了林贵妃,暗示林知意没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若是林知意在这里一定给这位继母鼓掌了,真是高段位啊。果然,林贵妃脸色沉了下来,桂嬷嬷赶紧哭着道:“回娘娘,老爷,夫人,大小姐她,她昨儿跟人私奔了!老奴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大小姐的踪迹!”
“你说什么?!”
林正辉勃然大怒。李氏也没想到会这样,不禁怔了一下,私奔?林知意有那个胆子?林贵妃愣住了,看向桂嬷嬷,冷声道:“你可知编排主子的下场?”
桂嬷嬷浑身颤抖,硬着头皮道:“老奴知道,实不相瞒,大小姐自从来了庄上,对下人动辄打骂,经常出去结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老奴也不敢管太多,直到昨日老奴去找大小姐,才发现她院里值钱的都没了,人也不见了,听守夜的说大小姐连夜和一个男人走了。”
“孽障!”
林正辉没想到他一来会得到这么一个消息,气的脸都紫了,怒道:“当初就应该掐死这个孽种!”
“兄长!”
林贵妃皱眉道:“知意不该这样,不可听信这个奴才的片面之语,还是应当找人才对。”
“是啊老爷,就算知意跟人私奔,我们也要把人找回来,晋王时日无多,还等着知意嫁过去给冲喜呢,若是找不到知意,就要我们的婉儿去了啊!”
李氏有些着急。一个月前,战神王爷墨司南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而他和林家又有婚约,于是皇上便下旨让林家之女嫁给墨司南冲喜,可那人都要死了,况且墨司南为人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是个十足的恶魔,就算不死,嫁过去也不好过。林正辉同李氏舍不得亲女林婉儿,这才想起林知意来,他们本想今天接了人,明儿就塞进花轿送去晋王府的,没成想林知意居然跟人跑了。难怪林正辉有些气急败坏。躲在暗处的林知意大致了解了,那墨司南的名头连原主都听过一些,可见对方多么的臭名远扬,不过她也可以借此报仇之后离开林家。林正辉咬牙道:“去,给我找人!就算是死人也要把尸体给我抬回来!”
“父亲是在找我吗?咳咳,咳咳咳。”
虚弱的声音自门口出来,厅上几人同时转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小人,瘦小不堪,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