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真和任星晨满身心地激动,毕竟这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这时候的人们都比较保守,在男女事上特别小心翼翼,没有合法的对象,又是死活要面子的人,基本上只能忍着。 三年呐,对于正值最适年纪的俩人来说,蹉跎了太多岁月,如今可是好好找补的时候了。 萧学真是将自己所有的热情,全部往任星晨身上招呼。 俩人真得是打得正火热,在主题上奔腾得欢快,但是一股子凉意从萧学真脊梁骨往上窜! 他突然猛地回头,就看到卧室和阳台相隔的帘子留了一条缝,而盛乐芸正死寂地望着俩人盖被子聊天…… 一哆嗦,萧学真三分钟告捷! 任星晨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文职转业,也不是普通职工能够比拟的,他的体力和耐久性就这样? 萧学真咬着牙,压低声音带着快要喷发的怒火解释道:“盛乐芸在看我们!”
就像是听到他说话了般,盛乐芸揉着眼睛走出来,嘟囔着: “这么晚了你们闹腾什么呢?”
“要死要活、排除万难地结婚,咋才住在一起,一天两三次地打架?”
这话哪怕是心里有算计的萧学真,都没脸说出来,只能僵直着脸道:“没你的事,快去上了厕所回来睡觉。”
盛乐芸唔了声,去厕所里逛了一圈回来,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夫妻俩平躺在一起,刚才没有尽兴,如今他们被吓得没有丝毫睡意,忍不住又有点念头慢慢升起来。 任星晨羞涩地说:“她,她刚上了厕所,应该不会再醒来了。”
一句话,跟一跟火苗飞溅到干草垛上,萧学真又是翻身上来。 这次俩人直奔主题,刚起了个话头,就听见阳台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了。 他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然后就听见盛乐芸嘟囔着什么,等了半分钟,没再有动静,萧学真这才继续放纵自己。 可他刚聊了没三五句话,马上要接近中心思想,盛乐芸啪地清脆一声,“这蚊子可真烦人!”
萧学真再一次,又又一次虎头蛇尾了! 任星晨本就是享乐主义者,见状也不听他什么解释,直接无声地穿上衣服扭身面朝墙睡觉了。 萧学真那叫一个气呦,说盛乐芸是故意的,可是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多心眼嘛?这人心不得长成筛子了? 可若是说盛乐芸是无意的,那她折腾动静的频率真让人恨得咬牙! 第二天醒过来,萧学真的脸黑如锅底,明显的求那啥不满,而任星晨也没有往日甜美的模样,清冷着脸也诉说着不开心。 倒是盛乐芸睡得特别舒服,又全身搓了澡,直接白了三个度,小脸蛋也显得干净白皙许多,有点城里孩子的模样了。 “昨天睡得不错?”
见盛乐芸一手油条,一手包子吃的欢实,萧学真忍不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 盛乐芸轻笑着点头,炫耀地冲萧海蓝和萧海洋挑眉,“对呀,萧爸爸,我睡得可好了。以前在家里我都是睡杂货屋,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
“这床也太舒服了,我都没注意还掉了床。不过咱们京都的蚊子太不友好了,总是盯着我咬……” 萧海蓝气得直接将饭往前一推,含着泪,“我吃饱了,你们一家三口继续,我先去学校了。”
说着她不光自己下了饭桌,还将往嘴里猛塞的弟弟给扯下来。 萧学真哎了声:“海蓝,你才刚刚吃,怎么就吃饱了?”
知道孩子闹脾气,自己何尝没有被盛乐芸给气着? 是以他往孩子手里塞了两块钱,“路上买点吃的,别上课饿着了。”
萧海蓝气哼哼地接过来,扯着弟弟往外走,踏出门的时候,她又转身恶狠狠地瞪了盛乐芸一眼,蹬蹬跑出去了。 一边跑,她一边气呼呼小声地说:“海洋,待会咱们找小胖、小军他们,放学的时候将盛乐芸给堵住打一顿,再将钱都给收缴,哼,敢跟本姑娘抢爸爸,能耐得她!”
盛乐芸耳聪目明,自然将小孩子音量把控不好的话,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啧啧,怎么办呢,她想要黑吃黑了,是不是有些欺负小孩子? 吃过饭后,任星晨递过来昨天逛街买的书包,里面已经装上必备的铅笔橡皮本子等文具。 萧学真骑着车子,后面驮着盛乐芸往学校赶去。 一路上碰到熟人,萧学真很热情地跟人打招呼。 “萧主编,你这是去送小乐芸上学呀?”
“对,第一天上学,我去送送她认认路,”萧学真笑着点头,“学校离得近,往后让她跟她哥哥姐姐一起回家。”
盛乐芸就在后座翻着白眼,听着他赚名声。 虽然是小学,但是经过近一年的学习,其实每个班级在老师的带领下,呈现出不一样的发展。而且期间还有些家长偷偷给孩子们调换班级。 以至于班级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开,萧学真认为盛乐芸没有基础,只是单纯为了让孩子去适应校园生活的,是以直接将她给塞到了垫底的那个班级。 据小喇叭萧海蓝说,每个年级最后一个班级,都是些不爱学习的坏孩子,那些孩子特别喜欢欺负人,反正就是学校里高年级都要躲着的存在。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领着盛乐芸进入班级,闹闹哄哄的教室只是略微安静一秒钟,大家伙又是各自忙各自的,嗡嗡的声音吵得人头大。 盛乐芸微微勾下唇角,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些孩子其实并不简单,要么家里有矿的,要么亲属在职,要么就是游离光暗间的。 他们和家长都不在意学习如何,只要有学上就行,一个个不是家里最小的那位,就是家里的独苗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家里怎么称霸的,在学校继续嚣张,脾气早就长成了,并不好扭转过来,老师都不敢管得太严。 “大家安静下,我们班来了新同学了……”老师在讲台上说自己的,学生们在下面忙自己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他们傲气着呢,没有同等的身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是不能得到他们承认和接纳的。 老师简单介绍完盛乐芸,就指了个地方让她去坐。 赫然就是整个教室最后面角落的位置,身旁就放置着一个垃圾桶,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各种果皮、食品包装、冷饮袋子等等夹杂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酸臭味。 大家伙幸灾乐祸地瞧着她。 其实不少人喜欢独享一整张桌子,教室里并非没有位置,只是能容忍新人的也只有与垃圾桶作伴。 而这绝对是他们欢迎新人的第一步,学校生活很枯燥,总要寻点乐子不是?更何况听说这新来的同学,年纪比他们大,还是从南方村子里来的。 更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她妈妈是来给人当后妈的! 盛乐芸淡定地往台下走,到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咚地一声将书包给砸上去,“麻烦您往里让让。”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那桌子上趴着个小男孩儿睡得正香,被人给猛烈从睡梦中叫醒。 他还没睁眼,脚已经狠狠地踹向桌子,“谁他么……” 话还没说完,盛乐芸拿着书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头上,眉眼弯弯笑着说:“同学,上课期间不要睡觉,还有我们是学生,三字经念错了解下。”
“什么三字经?老子从不……”男孩儿像是暴怒的小狮子,咬着牙怒视她。 盛乐芸轻笑着摇头晃脑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她字正腔圆,一字一句不带喘气地竟是将完整的三字经给背出来了。 没有经历过学霸摧残的众人都呆怔住了,甚至有人还竖起了大拇哥。 盛乐芸的记忆力是自带的强悍,脑袋里有系统打包的常识,但是原主没有学习,就像是电视里只有声音没有图像一样。 “你给我背这个干嘛?”
暴躁的娃也被整懵了,等人都背完了,才想起来气急败坏低吼。 “你说你没背过,不知道什么叫三字经,我替你答疑了呀,”盛乐芸不急不躁,轻笑着说,“看在我这么虔诚,与同学互帮互助的份上,我能坐下来了嘛?”
她的笑十分具有感染力,这是一种与美丑没有关联的。 能让人感觉到这世上阳光之灿、万物可爱,但凡她想要释放,那种堆积数千年的魅力,哪里是一群小屁孩能够抵挡的呢? 小男孩儿脑袋懵懵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他从迷雾中扒拉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规规矩矩坐下来,还将文具给铺满了半张桌子。 他此时此刻再开口说话,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小男孩儿眼睛瞪得很大,小胸脯一起一伏,格外喜人。 盛乐芸侧头,笑得无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儿继续瞪着她,“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老师都上课了,你难道不听讲?”
“呀,您也知道这是在上课,所以您还睡觉请周公给你私底下补课吗?”
盛乐芸好奇地问道。 “宫肖斐,”男孩儿无奈地嘟囔句,“别跟我说话了!”
“盛乐芸,很高兴认识你,”盛乐芸笑着嗯嗯着,果真睁着眼睛听课,没再说话。 一年级内容很简单,也十分基础,正因为此,盛乐芸更是跟听天书一样! 她撑着下巴,坚持了五分钟,发现没有从头系统学习,知识脉络不成网络。哪怕她记忆力不错,也不想死记硬背,随便挥霍天赋。 那么,她得给自己请个小老师。 而且,她眸子瞥了眼教室,孩子们从小就这般摆烂真的没有问题吗?这一个个可都是未来雄壮的资源库呐。 她要不要从小培养下,发展为自己的鱼塘呢? 老师上着课呢,一扭头拿着粉笔写板书,后面的孩子直接打闹起来,拿着纸团成团互相扔掷着玩,要么就是后面的人跑到前面打谁一下再潜伏回去。 真得很闹心呢! 老师淡定地上完课,将书本一收、拿着戒尺离开。 学生们就满屋子乱窜,还有几个穿着新潮的娃直接围上来,“喂,新来的,胆子不小嘛,竟然敢坐在我家宫哥旁边!”
盛乐芸挑眉,撑着下巴扭头看向宫肖斐,“宫梓丞是你什么人?”
宫肖斐戒备地看向她,“他是我大伯家的哥哥,怎么,你认识他?”
盛乐芸点点头,笑着道:“对呀,我不仅认识丞哥,我还认识宫奶奶呢。就是前天我们坐一辆火车来京的。”
“奶奶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不过我还没安顿好,就没有登门打扰。”
“没想到我跟肖斐弟弟分到一个班级,还成为了同桌。”
“肖斐弟弟,往后请多多指教呀!”
宫肖斐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你说谎吧?我奶奶和我哥竟然认识你这个村姑?”
“肯定是你打听到我的身份,故意骗我的!”
盛乐芸嗤笑声: “骗你干嘛?我又不需要你在班级里特殊照顾。”
“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是我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姐姐,需要的吗?”
“还有,”她淡淡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我特别不喜欢被人喊村姑,明明一句特别正常的话,为什么你们要赋予它贬义的词性,来彰显自己低级趣味的心?”
“噢,我说话太深奥了,你们小学一年级、还不会拼音不认字的学生,是不能够理解的!”
被一个刚入班级的村姑鄙夷,别说宫肖斐了,就是旁边的小屁孩个个都不服气。 “我听说你九岁了,才上一年级吗?啧啧,乡下教育条件不咋地吧,你说我们认不全拼音,难道你就能将两本书上的生字都认完了?”
大家伙想想自己是被她的三字经给吓了一跳,但是抛开这个,光是以他们听来极其可靠的八卦判断,盛乐芸九岁才上学,根本不比他们强多少。 他们一个个地说着: “真是笑死人了,以为会背一篇三字经,就能代表自己学习厉害,可以踩在小爷头上作威作福?”
“对啊,你厉害,你倒是去高年级念书啊,来我们班做什么?”
好学的学生都去其他班级了。 盛乐芸淡淡地看着一个个自称小爷的小屁孩儿们,嗤笑声,“那又如何,我聪明着呢,虽然我没有摸过课本,但是呢我准备两年上完小学,两年念完初中,三年高中,在十六岁的时候上大学!”
“你们敢吗?小屁孩儿!”
被鄙视了有木有? 小男孩儿们好胜心很强,又是被一个村姑给挑衅、鄙夷,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不敢了?”
宫肖斐先梗着脖子回怼道。 “我哥哥就是跳级上学的,我们家有学习好的基因,只是之前我没认真学而已!”
“不过,我们小日子过的舒坦呢,干嘛要为了跟你较真,犯傻地学习?”
他脑子倒是转的快,明白盛乐芸这是玩得激将法。 他得意洋洋地哼着,“我们只是不想学习,不代表是傻子,由着你捉弄着玩!”
盛乐芸啧啧道:“我看你们是小聪明,真傻子。小学一年级就从这里闹着玩,不认真学习。”
“你们觉得自己很聪明,家里有钱有权有势,所以不需要努力,后半辈子便可以无忧无虑了?”
“呵,等你们长大后,当决策者的时候,人家跟你们签合同,故意埋下陷阱,大写数字乱写一气,你们能判断出来吗?”
“哎呦我忘了,你们会有自己的小秘书是吧?如果她跟其他人里应外合,恐怕你们被坑的连裤衩都不剩!”
大家伙不服气。 盛乐芸继续说道:“浪费时间可耻,你们在学校的时间,除了学习就是玩。天天打打闹闹有意思吗?”
“而且没有文化的人,能有什么创意性消磨时间的法子?”
“该学的时候痛痛快快地学,该玩的时候敞敞亮亮地玩不好吗?”
“啧啧,真不知道你们家长为什么如此放纵你们。估计是想要捧杀你们,让你们从小就没长起来,往后也不成气候。”
“哎,我跟你们在一个班级里,真得是一种珍珠落在泥坑里的感觉。”
“等咱们长大了,我会毫不客气地嘲讽你们睁眼瞎……” 他们招谁惹谁了,为啥就被盛乐芸薅着头发一个劲地训斥? “你到底想要怎样?”
一个小男孩儿挠着头发低吼着。 “跟姐姐一起卷起来,”盛乐芸轻笑着说,“咱们干嘛要在学校里虚度光阴呢?大好时间当然是要在外面享受青春和生活啊!”
“咱们现在年纪还小,干什么事情都攀附着大人。而且咱们必须要接受九年的义务教育。”
“既然逃脱不掉在学校里被困住,为啥不积极起来,缩短这个‘坐牢’的年限呢?”
这个说法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 对呀,他们纯粹是不喜欢在学校里呆着,又争不过家长和组织,只能混一天是一天。 “所以,”宫肖斐紧绷着小脸:“你还是想要让我们陪着你一起努力学习跳级?”
大家伙一听,顿时没了兴趣。 但凡努力的事情,他们都不愿意碰,这多累呀,就连他们的父母都表明态度了。 他们爱学习就学习,不爱学习也没关系,反正爸爸妈妈会提前给他们铺好路子的。 盛乐芸掰着手指头跟他们算账,“你们看哪,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再念五年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共是十一年呐,整整十一年!”
“那时候你们都十九岁了,被学校困了整整十一年,难道不残忍吗?”
“但是呢,我们两年小学,两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共才念七年,足足缩短了四年!”
“这四年你们做什么不好?非要干坐在这里吗?”
小孩子们特别好忽悠,如今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满脑子只盘旋着盛乐芸最后一句话! 如果他们早点念出来,就有四年的光阴可以挥霍,那时候家长和老师不再是阻碍…… 诱惑力忒大了,就连宫肖斐都禁不住被勾的一脸向往。 “干!你说说怎么做吧!”
一个小伙伴先破防了,直接恶狠狠地表示自己的坚定。 “我可告诉你,如果我七年没有念完高中,我跟你没完的!”
为了防止自己被坑害,他还奶凶地威胁一番。 盛乐芸轻笑着点头,“我当然不是随便说的,我有计划的!”
说着她就将桌子上的本子给拿来,上面是整面的圈、叉、三角、方块,谁也不知道这代表啥,可人家边看着边讲,竟是毫无障碍: “现在是五月下旬了,距离放暑假不到两个月。这期间咱们晚上找人辅导学习,白天做题、背诵,打打基础。”
“反正咱们啥也不会,就拼命往脑袋里塞东西就是了。到了暑假,再系统地从一年级的课程学起来,开学至少要上三年级……” 大家伙都没认真学过习,听着盛乐芸欢快的语调,每半年跳一级的节奏,下意识觉得学习特别简单。 他们频频点头,甚至还觉得时间有些慢呢。 于是乎,一个课间加一节课,盛乐芸就将这一帮孩子规划好了未来七年的路。 末了,她很意味深长地说:“这是一个特别艰苦漫长的任务,我们不能做半路逃兵。”
他们纷纷摇头,表示最痛恨的就是懦夫和逃兵了,小爷们说话一言九鼎,哪能跟小娘们似的,说得话回头赖账! 盛乐芸笑着道:“那回头,等你们寻到合适的小老师后,让他帮我们拟出一个军令状来,大家伙都签下名字。”
“看看谁最终会成为自己痛恨的逃兵!”
小男子汉们坚定地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对了,”盛乐芸托着下巴说:“欢迎大家坚持不住的时候,拉着小伙伴们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呦。”
“人多热闹,也更容易坚持目标。”
大家伙听了一愣,互相看了眼,连连点头,可不是嘛,这么正大光明早点离开学校的法子,他们得四处宣扬一下,让小伙伴们都加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