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惊醒梦中人！司妘猛的转过身，喜出望外，“对呀！我怎么忘了这点！不过……”她顿了顿，“如果我没记错，库房也应该存有刘婆子的档案才是。”

她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当即就打定主意——上库房！半个时辰后。两人失望而归。司妘叹了口气，果然，府上所有人的档案都在，唯独少了刘婆子的。仔细想来也是，那江氏既然把刘婆子打发走了，自然就会把刘婆子的痕迹清理干净。没办法，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夫人身上。抱着这个念头，司妘几乎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草草用了早膳后，就直奔老夫人院子。老夫人起得早，没事就爱在院子里打坐，赏赏花。司妘到的时候，老夫人正在闭眼打坐，一下一下地转着手上的佛珠。“祖母，妘儿有事想问祖母。”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手上依旧在转着佛珠，“说吧。”

司妘在旁边坐了下来，笑道：“祖母不是总说祖母记性最好吗？还总笑话妘儿记性不好，妘儿不服，所以今日特意过来跟祖母打赌！”

问是不能直接问的，一上来就问刘婆子家住哪里，未免太刻意。老夫人看着她孩子气的笑容，也没多想，便随口来了句：“你想怎么赌？”

“很简单，祖母先问妘儿五个问题，但必须是妘儿过去知道的，然后妘儿再问祖母五个祖母知道的问题，谁答对得多，谁就赢了，我要是赢了，祖母可要奖励我一百两银子哦！”

司妘笑眯眯地说着，明亮亮的眸子里跳动着小调皮。听到这话，一旁的月梅忍不住打趣道：“哟，大小姐这是变着花样来找老夫人要银子花呢！”

月梅这么一说，老夫人就没多想，以为司妘是耍小孩子脾性，想向自己讨银子花。于是应道：“想从祖母这里讨要银子，那得有本事才行，好！祖母就考考你！”

老夫人一连问了五个问题，从自己生辰问到司正的生辰，又问了一些陈年谷子的旧事。一连四个问题，司妘都答对了。但在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司妘却答错了。“错喽！”

老夫人笑了起来，“妘儿啊，看来今日，这一百两银子你是拿不到喽！”

司妘乐呵呵地笑着，“那可不一定，万一祖母记性不好呢？”

她可不会告诉老夫人，最后一个问题她是故意答错的。老夫人对自己的记性很有信心，“祖母只是人老了，脑子啊，可是一点没老！你不信你就问，祖母肯定五个问题都能答对！”

“好！那我问啦！”

司妘想了想，指着月梅道：“我听说祖母对家里每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那我就问这个，祖母能说出月梅的生辰和家住哪里吗？”

对于她的问题，老夫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还真的以为她是在考验自己。当即就答道：“月梅今年二十八，是正月三十生人，家住永宁县康河镇大牛村。”

“月梅是祖母身旁的人，祖母知道也正常，那祖母说说烟雨的。”

老夫人想都不想就答了上来，竟真的是一点都没差。司妘又问了江氏身边的丫鬟，还问了守门的阍侍。结果老夫人无一例外地都答了上来。月梅一边帮老夫人扇风，一边笑道：“大小姐呀，你这点问题可难不住老夫人，老夫人的记性，绝对是府里最好的！”

“是吗？”

司妘若有所思，道：“那一定是我问的不够难，要是我问时间久远一点的，祖母可还会记得？”

“那当然，只要是在将军府做过事的人，祖母就都记得。”

老夫人颇为骄傲地说着。眼看着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越发糊涂，但她记性比年轻人还好，怎能不骄傲？老夫人的反应，正合她意。司妘勾了勾唇角，问：：“最后一个问题，祖母可是能说出刘婆子的生辰和家住哪里？”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妘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司妘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因为问那些人对祖母来说太简单了呀，我想问点难的，怎么了吗？”

“没有……”老夫人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仍旧感到奇怪，将军府这么多年来，府里来来去去的下人成千上万，哪个都不问，却偏偏问刘婆子。“祖母？”

司妘喊了一声。老夫人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好像是她问到了不该问的一样……老夫人重新转起了佛珠，叹了口气，“你这一问，真把祖母问倒喽，好在祖母还是想起来了，那刘婆子若是还在，今年应四十五了，桂月初八生人，家在上阳县官西镇刘家村。”

说完，眼皮微抬，观察着司妘的神情。司妘垂头丧气地嘟着嘴：“祖母，你怎么都知道呀？妘儿还想从祖母这儿讨一百两银子花呢！不算不算，祖母再来！”

她孩子气地一叉腰，不服输似的鼓着脸，可爱得不行。老夫人放下心来，摆了摆手，“愿赌服输，哪能耍赖？”

一旁的月梅也帮腔道：“就是啊，大小姐，你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祖母～～～”司妘撒娇似的拉着老夫人的手，摇啊摇的。“好了好了，祖母到时间礼佛了，你自己去玩吧。”

老夫人不给机会司妘。兀自站起来，就要朝着佛堂走去。司妘只好赌气似的哼了一声，“我下次还来跟祖母打赌。”

老夫人充耳不闻，进了佛堂。看着月梅跟在老夫人身后，关上了佛堂的门。司妘这才敛去脸上的笑容，一脸淡漠，哪里还有刚才孩子气的模样？上阳县官西镇刘家村……待烟雨回来，得让她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刘婆子家走一趟才行。不过现在她得出去一趟，上次迫于无奈把母亲留给她当嫁妆的镯子拿去买浮光云锦，如今，她有了江氏和司碧迟赔给她的五千两银子，足够赎回镯子。轻云阁。掌柜的一看到司妘，赶紧迎了上来，“大小姐您来啦！贵客呀！大小姐这次想要什么布匹？”

“我不是来买布匹的，我是来赎回我上次那个镯子的。”

司妘微微一笑，表明来意。“这……”掌柜的一脸为难，“大小姐，小的见那镯子漂亮，便摆出来卖，如今那镯子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司妘赶紧追问，“被谁买走了？”

“是本王。”

祁承天玉石碰撞般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