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妘会迫不及待地找她要个说法,没想到司妘却是一句话都不问。这个孙女,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偏这将军府,连个嫡子庶子都没有,只有司妘这么一个嫡女。她也只能物尽其用,让司妘发挥最大的利用价值了。一路上,老夫人没有再说话,司妘也没有说话。直到下了马车,司妘始终是半个字都不问。玉祥宫。宫女领着老夫人和司妘来到了一处凉亭。那里,淑妃拿着鱼食,逗弄荷花池里的鲤鱼。老夫人拉着司妘行了礼,随后便坐了下来。淑妃坐在司妘的旁边,上下打量着她。客套道:“司妘的变化可真大,本宫上次在千灯宴见了她,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如今是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
司妘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应话。有老夫人在这里,基本上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儿。老夫人大气慈祥地笑了笑。奉承道:“妘儿的姿色,在大齐国的女子之中,确实是很不错的,但若论男儿,安王敢称第二,可就怕是没人敢称第一了。”
司妘听了,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明明胤王比安王好看多了……淑妃乐得不行,捂着嘴直笑,“老夫人惯是会哄本宫开心,瞧,说曹操,曹操到。”
说着,淑妃朝着另一边抬了抬下巴。安王祁承天从阳光处缓缓走来,穿着一袭镶嵌金边的玄色衣裳,一股贵公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当真是公子世无双。还没走近,祁承天见到司妘就眼睛一亮,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眸中温和的笑意更甚。“司姑娘,你怎么在这?”
还没等司妘答话,淑妃就打断了他。“瞧你这话说的,司妘不能在这?本宫见了这孩子,心里就觉欢喜,你快过来坐吧。”
淑妃说着,指了下司妘旁边的位置。司妘瞥了一眼另一边空了大半的位置,默默地起身,刚准备换个位置。不料淑妃出手按住了她,“司妘啊,你不必见外,就坐这儿吧。”
司妘只得又乖乖地坐了回去。祁承天双眸微微一暗,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司妘能很清楚地闻到祁承天身上那一股清淡的桂花香味。淑妃一会儿瞧瞧祁承天,一会儿又瞧瞧司妘,越看,心里就越觉得欢喜。于是对身旁的宫女道:“来,你去把桂香绿豆糕端上来,给司妘尝尝。”
“母妃。”
祁承天喊了一声,“司妘不爱吃太过甜口的糕点,她偏爱咸口的。”
“这样……”淑妃打量地看了祁承天一眼,瞥见他耳垂若隐若现的粉之后,心里越发满意。遂对宫女道:“那就去端些咸口的栗子糕过来。”
宫女退下去后。淑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祁承天一眼,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你瞧瞧这孩子,他可是连本宫的口味都记不得,却偏偏记得司妘的口味。”
淑妃这意思,可不就是暗戳戳地说安王对司妘有意思么?老夫人脸上当即就乐开了花,“难为王爷如此心细了,妘儿呀,也是个有福分的人……”说着,生怕司妘听不懂似的,又拍了拍司妘。“妘儿呀,你可是个有福气的,王爷心里惦念着你呢,连你爱吃什么都记得,这样的荣幸,可不是谁都有的。”
话里话外,无一不在暗示着祁承天对她有意思。绕是司妘对于感情之事再迟钝,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她对祁承天,虽然心有好感,但这好感更像是好友之间的,无关情爱。她抬眸,看了一眼祁承天,微微一笑,道:“王爷拿司妘当朋友,确实是司妘的荣幸。”
祁承天温和的眸子笼上一层淡淡的忧愁,并不拆穿,反而是笑道:“司姑娘说笑了,既是朋友,本王以后便直呼司姑娘姓名,司妘,你也可唤本王姓名。”
司妘垂着眸子,“王爷身份尊贵,司妘不敢无礼。”
明明他听懂了她的意思,却还要让她直唤他姓名……纵使她是将军之女,也是不能够直呼王爷姓名的。淑妃见了,也看出了些端倪,笑着道:“司妘啊,既然天儿都这么说了,你便是有这个特权,只管唤他姓名便是。”
“淑妃娘娘,我……”“妘儿!”
老夫人打断了司妘的话,偷偷地碰了下司妘的手肘,脸上堆着笑容,道:“妘儿,既然淑妃娘娘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只要司妘直唤祁承天的姓名,那任谁听了,都会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也就相当于间接告诉众人司妘将会是安王妃。司妘微微蹙着眉头,仍是不愿意。淑妃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掩饰眸底的不悦。随后放下茶杯,也懒得委婉。直接开门见山道:“司妘哪,其实本宫今日让你进宫,是有一事打算亲口告诉你……”司妘的心猛的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