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司妘赶紧喊了句:“夜风,去请老郎中过来!”
接着把老妪扶到一旁坐着,掏出手帕擦干净老妪嘴角的血。“老婆婆,郎中很快就来了!”
老妪只是点了点,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手一直放在肚子上没有移开过。夜风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扛着老郎中过来了。那老郎中再一次被夜风扛在肩膀上,一路颠啊颠地跑过来。颠得他骨头都要散架了。老郎中被放下来的时候,满脸的生无可恋。“我说你这个娃娃,下次能不能让老夫走过来?老夫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好了好了,老先生,你还是先看看这个老婆婆吧!”
夜风赶紧打断老郎中的絮絮叨叨。那老郎中被颠得晕头转向的,这会儿才发现老妪的存在。立马就停下了絮絮叨叨,不敢怠慢,蹲下来问道:“肚子不舒服吧?把手伸出来,老夫号一号脉。”
老妪配合地伸出了手。老郎中把食指与中指搭在老妪手腕处,另一只手摸着山羊胡子,聚精会神地把脉。只一会,老郎中就狐疑地看了老妪一眼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手抬了下又放了下去。司妘见那老郎中神色凝重,也不敢打扰。几乎过去了半刻钟,那老郎中才收回了手。缓缓吐息,道:“她实在不是……”话刚说到这,老妪突然就抓住老郎中的手,盯着老郎中。有些激动,“你这个老头是不是想说我的病你治不了啊?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
“老婆婆,你别激动呀,先听听老郎中是怎么说的!”
烟雨拽开老妪的手,还抓着老妪,以防老妪一激动又吓到了老郎中。司妘见老郎中还在愣神,碰了下老郎中。“老先生,你说吧。”
老郎中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我是说,她实在不是我能治好的,还请你们另请高就吧……”“你不是这片地方最好的郎中吗?你怎么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
夜风一激动,话就脱口而出。他是在不能理解,甚至一度认为这老郎中是个昏医。上次看司妘也是说看不了,这次看个老妪还是说看不了。老郎中被夜风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夜风,把老郎中送回去,老婆婆的病耽误不得,我要送她去找她说的那个郎中。”
司妘冷静地说着。夜风当即又想扛起老郎中。老郎中吓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别别别,这里又不远,老夫自己能回去!”
“那好吧,慢点走啊!”
老郎中甚至被夜风扛出了心理阴影,连话都来不及应,就抱着自己的药箱子小步跑了起来。那逃跑一样的小动作,逗笑了夜风。“这老先生跑得倒是挺快的。”
说完,夜风又赶紧去找马车。还不忘让人把这件事告知祁玄胤。他奉命保护司妘,自是不能让司妘自己前去的。而烟雨说什么也要陪着司妘。于是只好都一起去了。那老郎中回到了自己的家,才喃喃自语了句:“那个老妪是不是没事来着……脉象很正常啊……”但他很快又记不起这事了,甚至记不得自己出去了一趟。马车上,夜风与烟雨在外面,两人唠嗑个没完。司妘则是与老妪坐在马车里。出发后,那老妪就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靠着后面就闭目养神。司妘便独自望着车窗外。此时已经出了县,一切都还是那么萧条。一开始,路还平坦,后来老妪指了几次路之后,路就越来越崎岖,地方也越来越偏僻。就这样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半山腰,马车开不进去,他们只好下了马车。夜风找了个可以让马喝到水的地方,把马拴在了那里。之后弯下腰要背老妪。“老婆婆,你确定你认得路吧?你要是带错了路,咱们今晚就只能露宿荒野喽!”
老妪也不客气,爬上了夜风的背。说道:“你就放心吧,老婆子我的记性好着哩!”
于是这一路,老妪说往哪里走,夜风就背着人往哪里走。同时还不忘记一路留下记号,好让他家王爷可以找着来。司妘和烟雨则是跟在后面。一开始,还有一条小路可以走,走到后面,连小路都没有了。全靠夜风拿着剑在前面开路。太阳下山之后,山里面的可见度就弱了许多。老妪不断催促着:“你这小伙子,走这么慢,倒是走快点啊!”
“老婆婆,我已经走得很快了。”
夜风走了大半个时辰,又是背着人,又是在前面开路,已经喘起气来了。烟雨更是累得不行,喘着气话都说不均。“老婆婆,夜风已经走得很快了……再快……再快就要累死我了呀!”
司妘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只想省点力气赶路。老妪可不管,天色越暗,她就越着急。“不行不行,太慢了再快点!挺年轻一小伙,怎么虚成这样!”
一句话,说得夜风面红耳赤的,不敢应话,只低着头赶路。烟雨还在打抱不平。“老婆婆!你没看见他人都累成了这个样子吗?他又不是铁打的……”老妪看了一眼烟雨急得气鼓鼓的脸,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打趣道:“小姑娘,你这么凶巴巴的,以后可没人敢娶你。”
“没人娶就算了,我乐得轻松自在!”
烟雨犟着脖子回答。话虽是这么说,却偷偷地看了一眼夜风。老妪见了,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得好不乐乎。天色是越来越暗了。几人借着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勉强能看清楚一点路。走着走着,司妘就开始犯起了困。那种晕晕沉沉的感觉又来了。司妘用力地摇了摇头,清醒了一点点。没走两步,又开始犯困,迷迷糊糊的,没看清楚路,差点就撞到树上去。好在烟雨发现得及时,拉了她一把。“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走着走着,就要撞树上去呢?”
司妘强撑着精神,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点困。”
“困了?”
老妪回过头看了眼司妘,说道:“困就说说话呗,烟雨,你的嘴巴不是叭叭叭的很能说吗?”
烟雨正担心司妘,为了不让司妘犯困,她噼里啪啦地就说了起来。尽管是这样,司妘还是会困,且困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几人赶在看不见路之前,来到了老妪所说的地方。快到山顶的一处平地里,立着一栋石头砌成的屋子。司妘才刚走到门口,“咚”的一声。整个人就直接摔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