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我愿意听母妃的话！一切都听母妃的！只求母妃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祁承天抬起头，眼泪糊了一脸。这一刻，他除了害怕，什么也没有。如果母妃死了，那他就成了罪人！他就成了害死母妃的罪人！“好，你说你愿意听母妃的，那么，母妃要你保下司碧迟肚子里的孩子，至少，一切的事情，要等到司碧迟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再说，明白吗？”

“是……听母妃的，一切都听母妃的……”祁承天卑微地低着头应着，半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他实在，实在了没有了反抗母妃的勇气。“这才乖，这才是母妃的好儿子。”

淑妃说着，抬手轻轻地抚摸着祁承天的脸，又变成了那个温柔慈祥的母妃。“天儿，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母妃精心为你准备了礼物，明晚，你便来母妃的宫里用晚膳吧。”

“是，母妃。”

祁承天顺从地应着，仿佛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木偶。他放弃了，不再挣扎。他也抛弃了自己，把自己抛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但无论如何，时间仍旧是往前走。太阳仍旧是会落下，月亮仍旧是从东升起，接着完成日夜更替。司妘醒时，身旁已经空了。抬手摸了一下被褥，是凉的，这说明，祁玄胤一早就走了。她起身，穿了鞋袜，缓缓走到梳妆台前。昨夜，祁玄胤觉得郎中的药不够好，又特意给她换了上好的创伤药，今日起来，疼痛果然是减轻了不少。“小姐，你醒来啦？”

像是往常一样，烟雨听到动静，就端着热水进来给司妘洗漱。休养了些时日，她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伤一好，她就闲不住。“烟雨，你如今是我的妹妹，要叫我姐姐，这些活让别的丫鬟来做便是，我看爹爹这几日都不会回来，我等下还是写信请求爹爹要他收你为义女吧。对了，你把春华叫过来，我看她不错，今后，就让她服侍我，你要不要选个丫鬟？”

司妘擦完脸，把毛巾搭在架子上，转身问烟雨。烟雨闻言，顿时呆呆地站在原地，红了眼眶。吸溜了下鼻子，哽咽道：“姐姐，我跟着你那么多年了，了解你所有的习惯，别的丫鬟做得肯定没有我好，我已经服侍你服侍习惯啦，以后，以后还是让我做这些事吧，我不需要丫鬟，我过不惯被伺候的生活。”

司妘能够认她当妹妹，还让司大将军收她为义女，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不敢奢求太多。司妘看着烟雨，嘴唇动了动，她看得出来烟雨骨子里藏着的一丝自卑，这是所有的奴仆都会有的自卑。“烟雨，你如今是二小姐，让丫鬟伺候你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觉得自己不配亦或者是其他，你很好，你值得拥有这些，而且，你还值得拥有更好的，明白吗？”

烟雨看着司妘，心里一阵感动，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值得拥有美好的事物。身为任人差遣的丫鬟，她总是会受到许多冷眼，受到许多唾骂。别人只会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低贱的人，注定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最底层。“好……姐姐。”

烟雨含泪点点头，“姐姐，在你出嫁前，还是由我来服侍你吧，我就这一个请求，姐姐不许拒绝！”

毕竟入了族谱之后，她自然是不可能陪嫁。但她想报答大夫人，也想报答司妘对她的好。“行，都依你。”

司妘笑了笑，捏了捏烟雨的脸。这时，胖乎乎的小团子摇摇晃晃地从外面飞进来，差点没撞到窗户上。之后瞄准司妘，“嗖”的一下，就撞司妘身上去了。司妘胸口甚至被撞得有点闷闷的，嘟哝了句：“你可少吃点吧，谁家的鸽子像个球啊！”

“咕！我这不是胖，是壮！是隔三差五给你送信练壮的！”

小团子理直气壮地应着。要是它有手，这会儿非得理直气壮地叉在腰上。司妘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但凡每次去胤王爷那里偷吃，擦干净点嘴巴，我都不至于说你。”

说着，她还把小胖团鸽子嘴上沾着的那点碎屑拿下来给小胖团看。小胖团瞅了一眼，顿时心虚地抖抖翅膀，转过了身，假装没看到。“真拿你没办法。”

司妘笑了一声，拆开手上的信，一一看了起来。“信上说，近来西边的边防极其不稳定，大大小小的起了十几次冲突，只怕是长久下去，总有一天会引起战乱。”

司妘说着。信的末尾，是说他今夜会来看她。烟雨一边拿谷物喂着小鸟，一边叹息，道：“这要是发生战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老爷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大齐国有人伤亡……”“这也是胤王爷不愿看见到的。”

司妘轻轻地合上信，看着院子里纷飞的小鸟，一派祥和的景象。心里不禁想，若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战乱时大幅度降低大齐国的伤亡就好了。想着想着，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是……若是同在恩平县是一样，利用动物的力量呢？既然马匹可以成为战马，无常可以冲锋陷阵，那是不是说明别的动物也可以？司妘心里狂喜，当即就想要去拿信纸回信。但房里的信纸已被用完了。“烟雨，没信纸了，你去书房拿点吧。”

“好嘞！”

烟雨退了下去。一刻钟不到，烟雨就走了回来，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烟雨，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信纸呢？”

司妘疑惑地问。“哦，小姐，我忘了取了……”“停！你怎么又叫我小姐？”

司妘微微拧起了眉头。烟雨一脸的茫然，“不叫你小姐，叫你什么？”

“叫我姐姐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司妘更觉得奇怪了，“你这是怎么了？忘性怎变得这么大了？”

这出门，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刻钟的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哎呀！我忘了……是是是，我们说好的，对了，姐姐，刚才我碰到了夜风，他说胤王爷和你一同用午膳，就在悦客酒楼！”

烟雨打哈哈带了过去。“不是说晚上来看我吗？怎么这会儿又要一起和我用午膳了？”

“那肯定是胤王爷太想你了，快去吧，夜风说胤王爷在酒楼等着你了！”

烟雨笑着，还走过去拉起了司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