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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再离京城!降龙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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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缭绕,雾气升腾。  陈渊长出了一口气,彻底进入到了一个忘我的心无杂念的境界,仿佛对一切都无欲无求一般,很是玄妙。  这一刻,他便是圣贤。  又过了许久,老杨才终于抽完,那一股呛喉咙的烟劲儿,上头的非常厉害,直顶的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这一别,最少也要一年之久,必须给各自留下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陈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沉吟了许久。  杨贵妃回过神儿,双方各自无言。  说起来,他们之前还是互相敌视的状态,陈渊废了她的亲弟弟,送去了凉州边境,上一次大战差点陨落,但也落得个半残。  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尤其是将要送走他,甚至还有点不舍。  说不上来,但却切切实实的存在于她的心里。  所以,在知道陈渊将要离开后,她冒着风险偷偷溜出了后宫,只为了再见一次陈渊,顺便再抽一支上头的旱烟。  “在南方小心点,一切安稳为主,遇事不要逞强。”

杨贵妃低着头,轻抿了一杯凉茶,吐气如兰。  “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担心。”

杨贵妃轻哼了一声,颇有些小女儿的姿态。  陈渊的性格不说人尽皆知,但只要跟他有过接触的都明白,虽然算不上热血冲动,一时上头,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安稳的性子。  要么他杀人,要么人杀他。  若是历数陈渊自平安县出来后的事迹便会发现,他真的是踩着脚下的一具具骸骨走到这一步的,狠辣铁血无情。  “呵呵。”

“前日在金銮殿的事儿,本宫也听说了一些,其实你没有必要拒绝的,那种情况下,若不是两位国公开口相助,而你本身又没有什么大过错,皇帝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

景泰是什么性格,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算是了解一些,不说霸道专横的暴君,但也有了这个苗头。  最是忌讳臣子以下犯上。  就算陈渊曾为朝廷立下过大功,他也仍然只是臣子而已,不能跟皇帝反抗,这是在藐视皇权。  只是那时候,他不反抗也不可能。  要只是受些损失,他忍了也就忍了,算是为日后计,但想在他身上栓绳子,本身还有一搏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之间必须要死一个人!  或早或晚而已。  “之前本宫已经见过了平阳,试探了一下她的意思,希望还是非常大的。”

杨贵妃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道。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所能为陈渊做的事情。  陈渊看了她一眼,这种事情虽然不需要,但其心意还是有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天色不早了,待会儿你还要回去,还要再抽一支吗?”

杨贵妃扭捏了片刻,微微颔首。  ......  ......  转眼间,便到翌日。  昨晚上抽了好几次的陈某人早早的便醒了,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目,在床榻上放空了片刻时间,许久之后才起来。  看着房间内熟悉的一切装饰,陈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倒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京城再好,也不是他的家。  平安县再破,始终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家,虽残破,但暖心。  他离去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走,而他,也不想大张旗鼓的耽搁时间。  该道别的人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  不该道别,没有交情的人也没有那个必要去见。  他没有见司马恪,并不代表此人不重要,相反,这个家伙对他而言还是很有一番用处的,身为景泰的第四子,又有如今的声势,势力其实算不上小。  可景泰必然忌惮他跟司马恪之间的关系,在巡天司他已经跟几位神使打了招呼,他们不会投向其阵营,但也绝不会使绊子。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他就要尽可能的避嫌了。  昨日抽烟时,他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杨贵妃,还让他传给司马恪一句话,最近一段时间多闹出一些动静。  太子之位将会定下。  若不成,陈渊会倾尽全力助他上位。  这是陈渊的画饼,但司马恪只能吃。  在武安侯府内待了半个时辰,叮嘱了福伯几句话,陈渊便犹如平日里去闲逛的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武安侯府。  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神京城。  不说无人知晓,但想来不多。  陈渊自神京城南门而出,直奔常山府的方向,一出了城,了无牵挂的陈渊立即御空而行,犹如一道流星似的划过天际。  在寻常人的眼中,这等类似于化虹的神通,自是感知不到什么的。  “铮....”  在高空而行的陈渊瞬间停住了前行的身子,目光狐疑的看向了左前方的位置,一道道肃杀琴音灌入耳中,弥漫周围。  定睛一看,在前方千丈处,一白裙女子,正在拨动着身下的琴弦,一道道交互琴音,既显得肃然,又有一番离别之意。  那白裙女子身披长发,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显得异常的洒脱。  皮肤如羊脂白玉般远远望去,似在逸散着微光。  双眉似柳叶,亦好似剑眉,显得很是英气。  鼻梁高挺,明眸皓齿,缕缕长发随风而动,身上的白裙也在缓缓而动。  这样的场景不亚于一幅山水画,既恬静,又唯美。  而那白裙女子的相貌也被陈渊一眼看到,心中稍感诧异。  因为这女子,赫然便是当朝长公主,平阳!  看今日之所作所为,应是在为他送行。  一曲落罢,平阳公主站起身,遥遥看向虚空中停滞的身影,抬起手躬身一礼。  似是在说,一路平安。  她不知道陈渊今日会走,但依照他的动向,能够算到,所以,今日便在此等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但最终还是来了。  就跟去临安府一样。  相视一眼,气氛凝固。  无论是陈渊还是平阳都没有多言,只是互相平静的看着,约莫十息后,陈渊微微颔首,抱拳一礼,纵身远去。  平阳公主站在山峰上,看向南方,像是一尊望夫石一样,久久不曾动弹。  这一日,是大晋景泰九年,六月二十六。  ......  ......  皇宫,御花园。  一袭朴素长袍的景泰手持一枚玉简,目光淡然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周围有几个太监宫女侍奉。  花园内,花香四溢。  “陛下,曹公公来了。”

一名年轻太监躬身说道。  “让他进来。”

景泰将手中的玉简随手放在石桌之上,不过片刻间,曹正贤便自门口走到了皇帝面前,微微躬身:  “老臣参见陛下。”

“坐吧。”

景泰指了指旁边。  “谢陛下。”

曹正贤十分熟稔的坐在了皇帝一侧。  “陈渊走了?”

“此时京城内,已无其之踪迹,想来是离开了。”

皇监司的眼线遍及整个京城,想要追踪一个人,即便是此人修为极高,也甩不脱。  找一个人,很简单。  但若是找不到,也只能证明两件事,一是此人甩开了遍及京城的暗桩眼线,二便是此人已经彻底离开了京城。  “陛下,老臣手底下还传来了一个消息。”

曹正贤淡淡一笑,如今皇帝不急不怒,他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什么消息?”

景泰瞥了他一眼。  “有暗桩发现,今日三更时,有一丰腴美妇自武安侯府中偷偷而出,本想着去调查一下此人是谁,但因为忌惮陈渊,才最终没有动弹。”

曹正贤如是道。  景泰失笑一声:  “你这老家伙还盯着这种事儿,陈渊未曾娶妻,有女色近人也很正常,倒是看来传言不虚,此人好人妻,异于常人,果然少年风流。”

“此人或许跟陈渊接触很深,若是找到她以此为要挟,或能让陈渊投鼠忌器。”

曹正贤十分认真的说。  这算是一个不算把柄的把柄了。  “你觉得陈渊性格如何?”

景泰没有回答曹正贤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曹正贤斟酌片刻,低声道:  “心性狠辣,果决无情,万事以利益为重,行事步步为营。”

“那你觉得如此性格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坏事?”

“陛下说的是,是老臣有些....”  景泰摆摆手:“陈渊的性格朕算是有些了解,一个女人罢了,绝不会为了其以身犯险,而且现在他还没有敢跟朕撕破脸,这种小道而已,不必多提。  只要陈渊不是做出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事情,喜欢几个妇人算不得什么。”

“陛下教训的是,老臣谨记。”

曹正贤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几件事调查的如何了?”

景泰随口问道。  曹正贤知道景泰问的是什么,低声说:  “兰州那边尚不清楚,但幽州那边传回的最新消息,似乎有些不对,可能跟之前在北方现过身的项家余孽有关系。  至于蜀州,目前尚不能下定论,有无生教活动的痕迹,也有天魔殿的踪迹,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些妖魔活动的痕迹,鲁仁甲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南方要不稳了。”

景泰面色凝重。  “是啊,如此多的事情赶到了一起,南方确实有不稳的迹象,不如将陈渊调去其他地方,不然以他的性格和天赋潜力,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这小子是个运气不错的,之前那么多危险境地都度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他无心娶妻,志在天下。  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可以满足他,要是一年时间达不到朕的要求,必须回来成婚,在其身上栓根绳子。  他的天赋太恐怖,不可多留,而下一次,莫说是卫国公与镇国公开口,就算再算上国师,还有魏烬锋,  朕也不会再妥协了!”

“陛下说的是。”

“不过,他要是真的死在了南方,也一定要将其肉身运回京城,朕其实也好奇,他究竟是靠着什么,才在短短几年时间,赶超了平常人几十年的时间。”

景泰最后又加了一句话。  曹正贤愣了一下,来不及体味这里面的东西,只得颔首道:  “是,老臣明白。”

“已经这么久了,画圣的踪迹可找到了?”

“回陛下,目前已经将范围缩小了一半,只剩下蜀中,蜀南,蜀西等地没有查探,吴道子应就是在这几个范围内。”

“朕再给你一年时间,与陈渊一样,一年后你要是无法将吴道子带回京城,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景泰凝声说道。  一年时间,绝对算是比较宽裕了。  而他的时间也已经不太多了,撑死再有一年多的时间,要是还不能完成自己的谋划,带来的影响就太大了。  “老臣遵旨,一年内,必将此人带到陛下面前。”

曹正贤神色肃然,面目凝重。  “好,记住你说的话,下去吧。”

“老臣告退。”

......  ......  青州,南陵府,平安县。  一直久未有人打搅过的陈家小院并不显得脏乱,连灰尘都没有多少,这是王平的功劳,他这两年在平安县混的风生水起。  全县城的勾栏妓馆都知道他的大名。  谁见了不说一声平爷?  不过虽然王平权势惊人,但心里却始终拎得清楚,知道自己的权势来自于何方,连府城的大人都不敢对他如何,黑白两道通吃,皆是因为那个曾经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陈渊。  心里清楚,自然就不会怠慢,武安侯府还在建造当中,他除了时长去监工外,便是将许多闲暇时间放在打扫清理院子上面。  他知道渊哥儿是个念旧的人,就算是王府建好,也不一定有这小院子来的重要。  既然所能做的不多,那就得尽力做好。  一直保持着小院子的原貌,谁敢伤了这院子的一块砖一块瓦,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王平照例将院子打扫了一遍,为陈渊的父母以及大伯各上了一炷香后,转身关门离开。  王平前脚刚走,周围的虚空便有所变化,泛起了淡淡的波澜,一袭黑袍,与陈渊有几分相像的项千秋缓缓走了出来。  在小院子里面打量了片刻,推门而入,上面掉落了一根细小的发丝,项千秋眯了一下眼睛,将其抓住,走进了房间内。  入眼所见,便是三块灵位。  没有姓名,但他知道其中有一块是他的。  在房间内凝视了许久,项千秋的目光却始终淡漠,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观察了一阵,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架子上面的一根普通画笔。  项千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将这画笔掉了个包,又将头发放了回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陈家小院。  再现身时,赫然便是在平安县外的慈恩寺后山之中。  一名有些沧桑的青袍僧人在后山盘膝而坐,其面目有些异常,既像是二十余岁,亦像是三十余岁。  双目有些沧桑。  若是陈渊在此的话,一定能够发现,此人便是当初将金刚琉璃身功法给他的那个虚言和尚,也是他,当初在陈渊追查无生教妖人踪迹的时候,给了陈渊一个至关重要的提点。  虽然....是收了银子的。  “项施主。”

虚言和尚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动静的虚空颔首笑道。  “事情做好了?”

项千秋面无表情的自虚空中走出,在其身前停下,目光淡漠。  “西域诸国已经开始有了动静,他们一动,势必会带动后面的灵山,只要朝廷与西方灵山交恶,项施主的机会或许就来了。”

虚言淡淡一笑。  “这些皆是小道而已,没有那么重要,灵山的秃驴也不傻,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呵呵,阿弥陀佛。”

“你这懒和尚,本座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项千秋直视着他。  虚言和尚含笑不语,伸出手掌。  冷哼一声,一枚逸散着黑色光芒的水属灵珠扔在了其手中。  “贫僧可不是项施主的属下,你我只是交易而已,既然是交易,自然要用利益说话。”

“好了,快说。”

“已经办好了,只是贫僧有些不解,为何一直自居于天下正统的项施主,会跟南方的妖族扯上关系?”

虚言直视着他。  项千秋默然不语,同样伸出手掌,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算了,贫僧不问了。”

见还需要拿东西,虚言便不再想问了。  “你这懒和尚这些年从我这里拿了多少东西,现在居然一点都舍不得还回来,亏得你曾经还是灵山菩萨之下第一人,威震西域的金身降龙罗汉。”

项千秋冷哼一声。  虚言笑了笑:  “降龙罗汉是过去,虚言和尚是现在,天材地宝是未来,自二百多年前灵山大变开始,贫僧便不再是灵山部众了。  还有,贫僧与你乃是交易,为你守在平安县近二十年,拿你点东西不是应该的?”

“守?你天天在这里睡觉,也能算守?”

“至少,那位陈施主安稳无忧。”

“有吴道子在,他也不会出事。”

“但你还是让我来了。”

项千秋看着他,换了一个话题,沉声道:  “跟着本座吧,等到本座复国成功,钦点你为国师,让你立下道统传承万世。”

“项施主这话对多少人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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