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外面的风吹的劈里啪啦响,她跑去关上门和窗户,见芸娘将药方子摊在桌子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纸罢了。芸娘忽然开口出声,“小玉,你将火拿来。”
陆星辰不可能毫无意义的将这个东西交给自己。芸娘借着烛光,将纸张轻轻的放在上面,小玉正准备出声提醒的时候,却惊奇发现原本平平无奇的上面居然隐约浮现出一行字。看完以后,她的表情很是复杂。“小玉,你出去帮我办件事。”
良久以后,她才沉沉出声。“你偷偷出门,给门口的守卫塞几两碎银子,将这个交给仁医馆的齐大夫,切莫要声张。”
凌渊故意试探自己,定然会在自己身旁安排眼线,这等冒险的事情还不能让自己来做。她之所以帮助陆星辰,除了之前治好自己脸上的伤口以外,很大原因是凌漠放了话。他才是自己的主子,没他的命令,她定然是不敢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讨要解药。只是没想到凌漠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医馆大夫如此重视。陆星辰隔天就收到了齐大夫的信,说是有人转交给他一小木盒子。齐大夫一看便知有所异样,立即写信来告诉陆星辰。她轻轻拍了拍手,没想到芸娘的速度这么快。这些天,凌漠单独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小房子,对外说是押入大佬,私下则是偷偷告诉陆小北和陆少陵是感染了风寒。他办事向来稳重,虽说人高冷不善言辞,但做事安心,从不拖泥带水。陆星辰刚和他说要将医馆内的东西带来,他立即就让人带来,连同小木盒子。有了现成的解药,自己就可以研制这其中的成分,从而照猫画虎,直到研制出最新的。凌漠看见小木盒子也不意外,更是不问她是如何来的。陆星辰也不主动提及,芸娘本来就是他的人,怕是早就将事情全都事无巨细地和他说了遍。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在她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将药丸小心地放在台子上后,又仔细的拨开其中,轻轻闻了闻。“王爷,我想问你件事情。”
她放下手中的物件,转头看向一旁不近人情的男人。见他没有皱眉阻止,便继续动作。“皇室中都喜欢用毒来控制人吗?”
她刚才仔细看了一眼,这毒药性猛,后作用更猛烈。甚至还容易让人产生上瘾的感觉,以至于不得不靠依赖此毒为生。这说是解药,其实也是毒,只是能够暂时缓解症状,一直服用此药。难怪当初马钱子煮水以后能够症状好转了。这么想起来,似乎也就觉得通情达理许多。“不错。”
凌漠简言承认,但凡涉及到有关于皇室的争夺,都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毒。不留痕迹,杀人于无形,的确是上乘。“芸娘这么冒险,不会暴露身份吗?”
她一边皱眉看着被拆解的药丸,一边问道。凌漠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注视着她的动作,忽然嗤笑一声。“她做事向来有分寸,不然你以为是怎么进的东宫?”
凌渊从小就昏庸无能,从开始就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到现在了还是一事无成。仅靠着皇帝的那点喜爱还能撑多久,不过是塞了一个人,按照他的性子,顶多是怀疑。朝野上下对他的意见也不小,每日弹劾他的奏折多的像是山丘。凌漠目光淡如水,一想起此事也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意。“凌渊那人自以为是,眼高手低,几句美话就能哄骗过去,当君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陆星辰深谙此事的复杂,自己单纯为了想调查露娘之死,也从未想过会到这种地步。“左城可是问你拿了药?”
想起露娘与自己说的,凌漠看着认真侧脸的陆星辰,忽然开口问道。“不错,用药量相当奇怪。”
她拍了拍手,重新直起身子回答道。“你可知道他给了太子,又被拿去皇帝面前献殷勤了?”
凌漠继续问道。“不知。”
陆星辰是真的不知情。当初只是觉得左城的行为怪异,没想到原来他是用这个来争功,吊命了。“我说他怎么三番五次地来问药呢。”
如此一想,才觉得恍然大悟。凌漠看她一眼,继续自己未完的话,“在之前制作的药中,可以加点东西吗?”
“可以。”
这次,她回答得很果断。“那就加点东西,既然凌渊想在皇帝面前邀功,就如他的意。”
他说的轻易,陆星辰却一眼便看穿他的意图。凌渊最近春风得意极了,有意无意的往芸娘房间里跑,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
芸娘轻轻地给他盏满酒杯,缓缓露出一个笑。“芸娘,你立了大功了,今日皇上夸那药丸有奇效,给我封了赏,你说我该不该开心?”
凌渊顺势伸出手拉过面前女人的手,将其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正笑着。“你还真是我幸运星啊,芸娘,自从有了你,我连带着周围地所有事情都变得顺利多了。”
他脸上笑意忍不住扩大,因为今日的事情,眼底都藏着笑意。芸娘听到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凌漠给自己的药起了效果,她不露山不露水,浅浅的说道。“分明是太子殿下自己厉害,怎么能将功劳推到芸娘身上,太子殿下好,芸娘也跟着开心。”
藏住心里的厌恶,她硬生生将自己逼成这样。每次看见自己身边躺着的人,她都会有一种想要杀了这个男人的冲动。当初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己家里一家三口全都被杀,只剩下自己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居无定所。要不是凌漠最后受留给自己,恐怕她都已经尸骨无存了。凌渊看着身旁的女人,笑得还是一脸的淡然,全然没看见她如同淬了毒一般的如蝎般眼神。凌渊,你早就该死了。芸娘只在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