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向大板夫妻来了。看到向晚和肖烈，向大板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没有再看肖烈。径自走到向老爷子面前，双腿一弯，膝盖砸在地上。“爹啊，你帮帮儿子吧，儿子现在，已经是倾家荡产了啊～～”马秀芬看上去老了有十岁不止，也是磕头哭求。“爹！六千块啊！都被余志和那赌徒给骗走了。有三千还是余厂长的，我和大板也被余厂长给永远辞退了。晴晴现在也病倒了。”

“爹啊！真的没活路了，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她哭的丝毫没有顾及形象，散乱无章的头发在地上一下下地摩擦着。原本的一头黑发，只不过一夜时间，就已经多了三分之一的灰白。可见经历了怎样的打击。向老爷子被这夫妻俩的悲壮，给搞蒙了。不自觉移动脖子，看向了肖烈和向晚。都到了这地步，向晚只能把余志和他身后牵扯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子。“冤孽啊！真是冤孽！”

向老爷子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挫折。一把还算健壮的身子骨，霎时间就佝偻了下去。蹲在地上，向老爷子低头捂着脑袋。他想不通，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老大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来就没有哪里不如意过。没想到，一栽就栽这样一个大跟头。他一拳一拳往自己脑袋上抡。都怨自己，因为对向晴失望，就没有再管过向晴的事情。结果，就发生了这样塌天的祸事。完了，向大板完了。自诩天之娇女的向晴，也完了。谈了这么一个罪犯对象，叫人知道了，这一辈子就毁了。“回村去吧！你们一家人，回村里。你们三个种地，向云就在村里上学。”

想了很久，向老爷子也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再抬不起头，也总比在公社要饭强。这三个人，随便种种地，也能活下去。至于向云那孩子，是他的孙子，他自然会管着。马秀芬不同意，她的情绪早已崩溃，失控地大叫着，“你不能这样对我们，你明明有钱，帮我们还了就行了，为什么要让我们回村里？”

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地面，“晴晴以后是要嫁城里的，回去了这一辈子怎么办？不就是三千块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帮我们还？”

虽是崩溃边缘，但眼睛还是时不时朝向晚瞟去。老爷子岂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他无动于衷。向大板对老爷子失望透顶，但眼下他们穷途末路，只有老爷子是唯一的希望。他又朝老爷子磕了好几个响头，没几下脑袋就青紫红肿。“爹，儿子不孝，可儿子能依靠的只有您了！您卖了新房子，帮儿子还了这钱吧！就是二弟在这儿，肯定也会帮儿子的。求求您了爹！”

老爷子还是不为所动。“唉～”沉重的叹气声，自病床上传来。向老太太猛地咳嗽了两声，向老爷子起身扶着向老太坐起来。不同于向老爷子愁容满面，向老太太看起来就轻松的多。她叫着马秀芬，和和气气地给她讲道理。“大媳妇，房子是肯定不能卖的。那是二妮儿花钱盖的，眼下我们要跟老二分家，房子要是卖了，老二就没地方住。所以肯定不能卖。”

“你先别说话，让我老婆子说。”

“三千块不是个小数目，我看，你们的房子要是卖了，最少也能值个几千。你要是担心到时候没地方住。就听你爹的，来种地，我和老头还会给你发工资。”

“不过，你得给我当保姆，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