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这么说了,孙燕雅不好再拒绝,点头应了下来。宋老夫人又嘱咐了些话,这才往里走,去看孙宴和。 孙宴和服了药睡过去了,宋老夫人也没有叫他起来,只进屋看了看,见他神色安然,便退了出来,嘱咐宋懿兰跟孙燕雅说说甄家的情况,便回顺宁居去了。 孙燕雅虽然常来宋家,但几乎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席,好在先前宋老夫人给孙女外孙女都做了衣裳,倒不愁衣裳,宋文英又在屋子里找了找,寻到早年留下的首饰,便忍不住叹气。当初宋家显赫,她用过的首饰都是贵重的,可时隔太久了,且不说款式早就过时了,长期放着,东西也不比当初光彩夺目。 孙燕雅知道母亲的心思,伸手将匣子合上,道:“母亲,女儿又不求什么,不必靠这些撑场面。”
宋懿兰心道,宋老夫人和宋文英都是绵软没什么主见的,孙燕雅却是通透又坚韧的,单从这点来说,宋文英这个姑姑就是有福气的。见宋文英依然发愁的模样,宋懿兰道:“这个季节芙蓉花正开,表姐生得好看,簪上芙蓉花必定人比花娇。”
“三表妹说得有理,这个季节戴芙蓉花正应景呢!”
孙燕雅连连点头,又道,“母亲我还有些事要同三表妹说,您先看着宴和好吗?”
宋文英想着孙燕雅也要问问甄家的情形,便点头道:“好,我去看着宴和,你们聊。”
宋文英出去,孙燕雅才向宋懿兰道谢,道:“刚才多谢表妹了,三表妹别怪母亲,她只是操心着我跟宴和的事,倒叫三表妹受累了。”
宋懿兰摇摇头,道:“都是自家人,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你谢我,就是明日要出门,给宴和表弟寻书的事怕只能往后推,不如我问问阿昭,从他那里找两本来,给宴和表弟解解闷?”
宋云昭年纪还小,不过孙燕雅替孙宴和寻书本就是为了叫他放松心情的,闻言也就点头道:“若是有,自然再好不过了。”
“那好,等阿昭回来,我问问他。”
宋懿兰是宋云昭的姐姐,姐弟俩也一向亲厚,但宋懿兰前世养成的习惯,宋云昭的事、宋云昭的东西,都会问过宋云昭再做决定,不会以为他好的名义替他做主。 孙燕雅自然点头应下,想到明日要去卫国公府,孙燕雅有些不解道:“听外祖母的意思,明日的宴席是卫国公府为甄家三姑娘办的,卫国公府这样疼爱这位三姑娘吗?”
“表姐不知,卫国公府的这位三姑娘与旁人可不同。”
宋懿兰对孙燕雅不知甄明玥的事也不意外,闻言便给她解释,“甄家这一辈上虽然有五位姑娘,但只有甄三姑娘是卫国公世子嫡出,不但如此,听说甄三姑娘出生时,口中便衔着一枚月亮形的玉,那时便有人道甄三姑娘贵不可言,因此没有同甄家同辈的姑娘一般取玉字,而取了明玥的名字。”
“竟真的有人衔着玉出生!”
孙燕雅惊叹,这种事只在话本故事里出现过。 宋懿兰倒没什么惊讶地,衔玉而生的这又不是第一个,至于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显然甄家聪明得很,衔玉而生贵不可言的是个女孩子,即便是真的也不会引起皇家的不满,甚至还能为甄家三姑娘造势,说不定就嫁得贵不可言了呢!毕竟,甄明玥年初时及笄,如今正是议亲的好时候啊! “都这么说,至于是不是真的倒说不好,只是甄家重视这位三姑娘是真的。”
宋懿兰没有将话说死,对于甄明玥衔玉而生的事,一直以来也有不少人不信,都说是卫国公世子夫人为了抬高自己和女儿的地位编造出来的。虽有不少人不信,但也没人去追究,一来这个时候没有监控什么的,这些事太难追查;二来,人家姑娘是不是衔玉而生的对大多数人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孙燕雅惊叹了一回,又道:“三表妹与甄家三姑娘可相熟?既是上门做客,总要带些礼物,只是不知道甄三姑娘喜欢什么?”
“虽然相识,但相熟就谈不上了,倒是二姐姐与甄三姑娘还算相熟。”
宋懿兰笑道,“至于礼物倒是不打紧,咱们与甄三姑娘都不算相熟,自是府上备一份礼物带去便可,像二姐姐与甄三姑娘相熟,才会单独备上一份礼物。”
孙燕雅鲜少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宴会的规矩是知道一些的,就像宋懿兰说的,相熟的才会单独备上礼物,若是初次见面就备下厚礼,旁人还会觉得你有攀附之心,平白让人嘲笑。孙燕雅只是谨慎惯了,不是听不进劝的,听宋懿兰这样说,她自己又没有靠着别人得什么好处的想法,先前那点忐忑的心情也就散了,道:“谢谢三表妹不嫌我烦,同我说这么多,明日一早,我去寻三表妹一道吧!”
宋懿兰自然连连点头,两人约好了时间,便离了芳菲苑,回近春园。 次日一早,孙燕雅果然来寻宋懿兰,两人一道去顺宁居,跟其他人会合,这才乘了马车去卫国公府。 同是大周初建时册封的国公府,燕国公府时草莽出身,近几代才培养子弟读书,卫国公府虽不是崔家一样的名门世家,也是有些底蕴的官宦人家,宋懿兰听宋老夫人提起过,从前两家是没什么往来的。正因为如此,当初宋清兰得了甄家的青眼,杨氏才会那般得意,一心想着将宋清兰嫁到甄家去,如今虽然是结亲不成,宋清兰显然不想失去甄明玥这个小伙伴,礼物都是特意准备的。 杨氏没有同去,沉稳如宋清兰自然不会同别人多说什么,宋月兰几个是想说什么,犹豫着又没说出来,就这么一片沉默中,马车行到卫国公府,表姐妹几个被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