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专案组推测出老太太的死因，就想到了装神弄鬼的吴大师。张培炎和吴大师走的近，又和钱凯炒股，更有作案条件。而且，张培炎做海运，确实有潜逃出国和把算法送完国外的便利条件。　　一切巧合，只差证据！　　专案组确实忌惮基金公司，怕斩草不除根，才没有立即动手。　　张培炎让李明签下承诺书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潜逃准备。选择钱凯的原因很简单，钱凯太蠢，在家操纵股票肯定会被抓，他正好蒙混过关。　　张培炎使障眼法，嫁祸钱凯和王芳的手段，很快被识破。无非就是在钱凯家的时候，动了些手脚，实际不过是AI换头技术而已。而王芳手头的资料，经王芳回忆，也是薛闵然死后，张培炎去家里做客偷的。　　张培炎确实精通伪装，临到快登机才过海关，还是被电脑识别出来和本人不符，在后台报了警。专案组上报沟通，费了些时间。等机长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快进入预定轨道，这才有了惊险一幕。　　张培炎以为能造成的舆论碾压，也是证监会配合专案组行动，将计就计，避免在抓捕过程时，张培炎留有后手，对李明和徐义锋等人下手，带离保护而已。　　这一夜，　　徐义锋和赵宽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并排坐在市局的绿色塑料板凳上，都有了一番感悟。　　徐义锋感慨：“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我算真看明白了，内斗消耗实力，耗不起！让人有机可乘！古话说的好，以和为贵，只有和和气气，才能都赚到钱！”

赵宽也感慨：“是，太平了，钱才好赚。又不是强盗，怎么能指望老欺负别人发财呢？谁家赚钱也不是为了打仗的，除非只有打仗才能赚钱。”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王芳才从里间出来，点头招呼。想了想，还是解释：“我不知道刘浩被抓了，觉得那时候，不是好时机。”

随后，三人一言不发静静坐着，直到有人来请，又去小办公室里。　　到了解密的时刻……　　李明开始回忆，只记得，张培炎有钱，是在一场聚会上认识的，竟不记得细节。　　林警官提醒：“我们查到，8年前，他的商贸公司刚刚成立。你说你们认识在5年前，根据税务显示，5年前，CC刚开始有收入，也就是你们第一款拳头产品刚刚面世，时间肯定对不上。你慢慢想，尽量详细点。”

李明这才回想，说：“我喝了点香槟，在阳台吹风。张培炎走来，撞了我一下，便放下杯子，帮我拍身上的酒。”

若李明能看透当日，就知道，张培炎撞他是故意，趁他看向衣摆，在他酒杯里丢了米粒大的药丸，对他实施了催眠，告诉他：“我们在朋友聚会上，认识5年，你非常信任我，因为我很有钱，做芯片需要很多钱，我可以帮你。”

实际，李明和张培炎认识不过2年，记忆也只能追到2年前。　　李明继续回想，说：“我不记得认识的经过，但是，对他最早的和最深的印象，是在刘浩的聚会上。那一次，是我们公司取得专利和合同。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没和刘浩有接触。”

实际上，张培炎在李明面前，装作毫不在意，目的却很明确、询问李明，确定了刘浩的身份，使计得到了刘浩的名片，这才有了后来和刘浩联系的事。　　李明说：“我实在不记得关于他多少事。反正，除了喝茶聊天，我几乎都忙着公司，确实没交际了。小全做生意的时候，我找他帮忙参考，他说这生意能做，我才借钱给小全。”

林警官说：“那家保健品代理，是陶雯雯发展的传销组织。东西确实是国外的，但是传销性质也是真的，牵扯到和CC关系密切的一家金融公司，这就是张培炎的人了。我们通过薛闵然留下的通话记录，排查了三千多个嫌疑人，筛选了十几万条通话记录，才从仅有的几条通话记录中，找到陶雯雯的犯罪证据。”

王芳不由问：“郭享全和陶雯雯又是什么关系？”

“陶雯雯用送手机和钱财等等方式，和苏美成了闺蜜。跟踪你们，是陶雯雯出的主意，由苏美怂恿郭享全去实施。后来，陶雯雯杀人灭口，是为了掩盖和M基金相关的线索，进而掩盖这家金融公司，帮张培炎隐藏身份。”

“说也可悲，这传销组织散布谣言，说有国家支持的上千亿大项目，又说帮国家排除这些吸血的资本家，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后代子孙都受福荫。结果呢，这些钱，全都转向M基金买卖股票，在股市割了韭菜，钱全给了国外。而且，M基金接到张培炎的电话，最先下调评级，让CC融不到钱。”

李明说：“还有刘浩，也和陶雯雯勾结。”

“刘浩交代，你和他在公司发展中，常有矛盾。陶雯雯通过细枝末节，让刘浩认为你要清除他的股权，怂恿刘浩和你争。Mark也是张培炎安排的。厂商的事，是张培炎动的手脚。刘浩被利用给厂商施压，到头来被抓住把柄。CC办公室闹鬼，也是陶雯雯作祟。刘浩被利用了，到被抓还蒙在鼓里。”

李明又问：“那是谁杀了老薛？！”

“薛闵然喝了陶雯雯下了药的水，在大太阳下起了幻觉。天台门关上之后，提前潜伏在空调通风管道的凶手才出现，所以监控看到薛闵然是一个人。他们要数据卡，薛闵然吞下数据卡，跳了楼。给你驱鬼那个吴大师，忽悠薛老太太不能尸检，否则薛闵然不能投胎。但是薛家婆媳日夜守在冰棺前，凶手几次想动手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薛闵然被火化。”

“你在薛家昏迷那次，薛家的致幻剂没被发现，应该是被张培炎换了。当时是他陪你去的医院，很容易动手脚。而且，他还趁机在你家，安了个会制造噪音的小东西，引你起幻觉。”

李明恍然大悟：“那他送我那个金灿灿的发晶也是起幻觉的！对，还有，他送我什么护身符，是不是也有药？我既然是戒断反应，那么有了药，幻觉减轻，我就会觉得管用！”

徐义锋忍不住叹：“真特么无所不用其极！”

林警官点头：“致幻剂，我们研究过，能让人对光敏感。在光线剧烈变化时，最容易产生强烈的幻觉。至于能看见什么，因人而异……应该说，心中无鬼便无鬼。比如，薛老太太提起过很多次，她看到的，都是正常的薛闵然。但是你，服用剂量过大，时间也长，说不清楚。我相信，你能忍2年多，戒断肯定也没问题。”

李明看向墙角，还是能见到一团黑雾，那个长着他模样的鬼，正冲着他笑：你心头没鬼，为什么还能看见我呢？　　天色渐亮，成功抓捕张培炎的消息，终于传来，林警官这才让四人回家。　　王芳想走，却被李明拉住，没来得及反对，就被李明拥入怀里，在额头一吻。　　李明浑身颤抖的厉害，只说：“对不起，我忘了很多事，误会你了。”

王芳拼命挣扎，一拳拳打在李明身上，哭道：“你特么混蛋，你王八蛋！你怎么能对我说那么过分的话！你凭什么忘了我！你没良心！……”　　鬼还在耳语：你真的相信，她和刘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吗？　　李明还是抱住王芳不放：“我都想起来了，没有你，没有徐总，没有专案组，我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谢谢你。如果你能消气，怎么都成。”

王芳终于还是挣扎了出来，一不留神，掀开了李明的袖子，想到林警官说致幻剂的副作用，再看到伤痕交错的手，又忍不住抚了上去，嚎嚎大哭：“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你骗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不是神仙！你活该！”

“是，我活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明又抱住王芳，忍不住鼻酸道，“老婆，我想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王芳环上李明的腰，轻嗯了一声。　　徐义锋和赵宽对视一眼，都不忍心打扰小两口的相处，先行离开。　　回家路上，王芳突然问：“为什么警察老说我给了董力3亿，是不是你？”

李明无奈道：“没有她，刘浩不可能入局。我花3亿，买了她手头的股份。可是她太贪心，没有抵住诱惑，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回不了家，得先去看守所捞她。这样也好，我本来也只想回家。”

在案件结果公布之前，倒是有个意外之喜。　　我国光刻机突破5纳米技术，李明的超前设计，突然有了用处，这才算扬眉吐气。　　李明昂首挺胸推开办公室的门，徐义锋和赵宽早得到了消息，等着了。　　李明说：“结束了。”

徐义锋摇头：“不，才刚刚开始。”

赵宽问：“又一次大难不死，下次呢？”

显然，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一个人独行，道路坎坷。三人不约而同伸出右手，手叠着手。　　李明却道：“缺了个人。”

“谁？”

“一个CC在发展中，至关重要的人。”

徐义锋和赵宽心知肚明，异口同声认可：“和气生财！”

刘浩没想到，李明居然通过大风集团，递来了一封煽情信。说明了CC的困境，和当时的担忧，以及被下药算计的种种经历。篇末一句“等你回来”，惹的刘浩热泪盈眶，忍不住笑骂“蠢货！”

，又别嘴笑了起来，别扭至极。　　终于，　　新闻还公众一个真相：警方历经多年，破获近年来，最大的商业间谍案，涉及上市公司CC科技……　　涉案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惩罚。　　董力、刘浩和钱凯，都面临巨额罚款和刑期。吴大师装神弄鬼获取巨额钱财，构成诈骗罪。间谍团伙，暗杀、纵火、投毒、诈骗、散布谣言，危害国家安全，构成间谍罪等多项罪名……　　但简短的话语，岂能道出其中艰辛。　　股价一路涨停，又再次掩盖了这场腥风血雨。　　世人总是健忘，没过两天，事情就被各路消息冲淡，再没几人提及。　　薛闵然基金成立的这一天，才又有人提了句：听说薛家没了人，这10%股份才被李明拿出来，成立了基金会，收益用来扶持中小创业者，李明可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和他一起的，就剩了他一个，说好听是间谍捣乱，听起来就悬乎，谁也没见过，说不定是愚弄观众，谁信谁就输了。　　风雨过境，又付笑谈。　　李明从不回应，只时常对着楼底，那块草坪外孤零零的绿色出神。　　这时，他总想起多年前，那场至关重要的发布会。　　A科技公布“X+N”计划，李明和薛闵然抱着窥探竞争对手的心态，远远坐着，看台上，徐义锋正气宇轩昂胸怀坦荡的演讲。　　“想突破技术封锁，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A科技愿与天下所有有志之士，共创未来！”

李明和薛闵然无声对视。　　薛闵然当下举起了桌上的纸杯：“干？”

李明坚定不移，道：“干！”

碰杯处，图标完美的合二为一，成为A字图标。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