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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街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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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位于运河旁,来往船只不断,四周也皆是商铺客栈,繁华无比。此时过往行人不断,人来人往十分嘈杂,可江淮月却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崔延,他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别说是她,就连路过的小娘子也忍不住悄悄用余光瞥他。江淮月理了理着装,下车上前道:“崔郎君。”

崔延正看着侍从们一件一件往船上搬运行李,听到声音,有些疑惑地对上她的视线,道:“江姑娘怎会在此?”

“我听闻崔郎君要替父北上,回祖宅祭祖,故而来送送你,那日我落水,要不是……”崔延打断她:“江姑娘,请勿再提此事了。岸边风大,还请你回去吧。”

江淮月踌躇半晌,并不肯走,只捏着帕子,下定决心般道:“崔郎君,你可知,我从小便……”崔延猛得抬起手,对江淮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江姑娘,有些话,还是莫说为好。”

“为什么不能说?我倾慕你那么多年,难道你连说出口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江淮月眼中泪光愈甚,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江姑娘,那我今日就把话说开,我对你无意,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也请你莫再执着了。”

江淮月闻言,已然是泪如雨下,她心中既灰心又羞恼,正想立刻离开,却听到崔延又开口道:“等等。”

她立马抬头,眼中划过一丝光亮。“我好像并未外露我的行程,江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崔延眸中划过一丝锐利。“七妹告诉我的。”

江淮月满不在意的回答,说完,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崔延一愣,冷笑了两声。这江七姑娘,倒是个会折腾人的。……江泛月近日都在安阳街出摊,生意也颇为可观,她便想着去买些新材料,开发新品。之前那位卖馎饦的孙五郎已经不来摆摊了,听说是在锦馐楼中做起了跑腿的营生,江泛月有次遇到他,他还高兴地说自己赚得比从前多了不少,江泛月也替他高兴。她出摊时已是午后,路上也没什么行人,江泛月看了看周围的摊主,离得近些的便回家用午膳,离得远的便在摊位上吃自家带来的饭食,还有些已经靠在摊子上打盹了,自己离开一会应该无事,她便起身去了近处的市集。待回到摊位时,却发现蜂蜜罐有些怪,她有些轻微的强迫症,瓷盖上的花纹一直都是向内摆放,此时却相反。江泛月狐疑地四下张望一圈,身旁卖酸梅饮的那位周娘子百无聊赖地与身边人聊天,丝毫不给她一个眼神。同是卖饮品的,这位周大娘的生意却远不如她,故而她每每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打开盖子用勺子搅动两下,她立马发现了异样:蜂蜜里被掺了沙子!数量虽不多,但已经均匀地与蜂蜜融在一起,在深色的蜜罐里看得不大分明,但要是一会到了茶杯里……江泛月的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她自然知道是谁干的,当即走到身后一棵大树下,捧起一堆落叶便走向那周娘子的摊位,将夹着沙土的落叶径直扔进了周娘子的酸梅汤锅里。“哎!你这臭小子干什么呢?!你疯了不成?”

“周娘子不是给我的蜜罐里加了些佐料吗?我自得报答周娘子一番。”

那周娘子气得七窍生烟,脸上五官因为愤怒而挤在一起,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她直接跑到路中央,指着江泛月大声嚷道:“都来评评理啊!我的天爷呀!这小郎君怎的心性如此恶毒,毁了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汤啊!这一日的银钱可都没了,这可怎么办呀!”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有个卖针线的大娘道:“小郎君,这可不厚道啊!怎么能毁了人家的生意呢?”

一时之间四周也开始议论纷纷,周娘子干脆坐在了地上哭骂:“就是嘛!你这小郎君,小小年纪心思歹毒得很,大家说说,这样的人还能继续这里做生意吗?那往后不都得提心吊胆……”江泛月冷笑:“周娘子往我蜂蜜罐里倒沙子,这可不是瞬息之间能完成的,我不信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见,周娘子,你若是真的委屈,便去报官吧,到时杀威棒之下,我看各位谁敢遮掩!”

商贩本就只顾自己利益,就算看到了周娘子做了什么手脚,也只会默不作声,甚至偷偷看笑话,但要是牵扯到官府,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大家都不愿惹事,纷纷摆手道:“这是你们二人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周娘子见众人不再开口,便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掀江泛月的摊子:“你这小畜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住手!”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江泛月有些疑惑地回头。身后县衙处缓缓走来两个人,一个稳重老成,鬓边已微微泛白,另一个身姿颀长,负手而立,眉眼微蹙,正是李归舟。他怎么从府衙里出来了?对了!之前他说那位京里来的大人已经到扬州了,应该是陪那位大人一同在府衙议事吧。江泛月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今日的妆画得匆忙,应该不会被他认出来吧?李归舟今日的确是和一起同督查使陈焕与几个扬州官员接触,此时正欲离开,便在门口远远望见远处的争执景象。他一眼认出那个炸毛得跟个小狮子似的身影是江泛月,便同身旁的陈焕对视一眼,往那走去。“何事在此吵闹啊?”

陈焕开口问。江泛月上上下下检查了自己一番,确定不会被认出来,便一五一十地向他道明了原委。陈焕看了身旁的李归舟一眼,又对那周娘子道:“方才这位小郎君说的话,你可认?”

周氏自是不认的,她撒泼哭闹起来:“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明明是她妒恨我生意,这才毁了我的汤,反倒还栽赃起我来了!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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