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脚时，霍靳庭皱眉道：“程杰。”

这一声让程杰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埋怨，但还是没有继续对秦臻下手，反倒是将酒杯摔碎。寂静的包厢响起了“哐”的一声。“靳庭，这是什么意思？”

程杰翘着二郎腿坐下来，眼里的询问显而易见。秦臻疼得捂着小腹跪坐在地板上，额头上满是冷汗。“没什么意思。”

霍靳庭起身，迈着长腿走到秦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色的皮鞋忽然抬起，勾起秦臻的下颌。昏暗的包厢里，秦臻双眼满是雾气，让人看不太清楚她的想法。只是站在她面前的霍靳庭，就像修罗场一般的让人恐惧，她想躲开，但又不敢。霍靳庭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不用遵守规矩？”

“我喝。”

秦臻一字一句道。庄白羽叹了口气，早知道他开快一点儿，说不定秦臻就不用遭遇现在这情况了。“晚了，现在要罚一瓶才行。”

程杰冷端着酒杯摇晃了一下，笑着勾了勾手指。庄白羽赶紧开了瓶威士忌递过去，有些担心的看了眼秦臻，要是霍靳庭开口，程杰一定不会那么过分。霍靳庭将脚放下来，松开秦臻。趴在地上的秦臻小心翼翼的帮他擦着鞋面上的灰尘。“喝吧。”

霍靳庭走到沙发上重新坐下。秦臻身体一怔，坐直了身体，从庄白羽手里接过一瓶威士忌。秦臻拿着威士忌的手紧了紧，在他们的注视下仰头将威士忌喝了下去，“咕噜咕噜”的速度很快。中途好几次秦臻都要喝不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否则霍靳庭会有其他办法惩罚她！一直到秦臻将威士忌喝的干干净净，强撑着放下酒瓶，才看向程杰：“满意了吗？”

“还凑合吧！”

程杰的邪火来得快去的也快。他无视了秦臻，端着酒杯冲着霍靳庭说道：“你倒是将这个罪人训练的挺好，跟狗一样只对你一个人忠心耿耿。”

“侮辱狗作甚？”

霍靳庭不以为意的反问。这话引得程杰哈哈大笑，刚才他还担心霍靳庭对秦臻是有不一样的感情，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对秦臻很特别。秦臻昏昏沉沉的听着他们的谈话，霍靳庭那句“侮辱够作甚”的话让她觉得极其讽刺。难道小小的一只蚂蚁就不配安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明明做错的不是她，为什么要惩罚她？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秦臻再也撑不住了，视线一黑彻底昏了过去。……昏过去的秦臻仿佛陷入了那一场雪夜和昨天在城中村发生的事情。梦里，霍靳庭出现了，但并没有救她，秦臻的眼泪都哭干了，可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甚至他说的唯一一句话是：“这些都是你欠雪凝的！”

不，不是她，是她爸爸……漆黑的房间里，男人放下秦臻就要走，可哭得满脸泪水紧皱着眉头的秦臻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她哭着喊着让他原谅她，生疏的靠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的取暖。小人儿这十足的脆弱感让男人倒吸了一口气，他在她身上狠狠蹂躏了一番，将白皙的肌肤折腾着青一块，紫一块。在漆黑的夜里，他不断的索取着吻，好几次都让她无法呼吸……一直到她累到睡着后，他才起身离开。这一晚上秦臻在梦里时而是霍靳庭冰冷的面容，时而是叶雪凝哭着埋怨她……最后画面停留在城中村的那些混混们想要欺负她。“不要！”

秦臻尖叫着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墙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秦臻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的灼烧感让她很难受。好一会儿后，秦臻从梦里还是现实中回过神来。如果她遭受的一切真的可以让时间重来，她相信霍靳庭一定会将她丢进时间轮回中，让她一遍遍感受着这痛苦！脑袋昏沉沉的秦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喝水。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庄白羽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起身端着一杯水过来：“秦同学，你感觉怎么样？”

还没等喝水，秦臻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呕……”“靠！”

庄白羽飚了句脏话，丢下秦臻去了洗手间。等他换好衣服时，还不忘拿出手机给霍靳庭发消息：【霍少，秦臻醒了。】庄白羽等了几分钟，始终没有等到霍靳庭的消息，这才收起手机，推开了洗手间的门走出来。秦臻此时已经晃晃悠悠的坐起来，双手抱着垃圾桶吐的昏天暗地。“让你昨天晚上那么犟，非要惹怒程杰做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喝成现在这样，就你这种情况还去不去看你外婆了？”

秦臻胡乱蹭了蹭嘴角的污秽，哑着嗓子问：“对不起，庄医生，现在几点了？”

庄白羽低头看了眼手表，没好气道：“下午三点零七分。”

“我睡了这么久？”

秦臻脚步虚浮的站起来，焦急道：“庄医生，麻烦你送我去外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