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君被她说得很无奈，不过三言两语的交谈，她却将他的心思看的透彻明了了。“想必之前柳大人应该也许过姨娘们离开的诺言吧。”

“嗯。”

“既如此，王姨娘还要顶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与之私通，想必不是两情相悦这么简单。”

不管是被胁迫，还是有别的阴谋，总归是要查清楚的。这话倒提醒了柳文君，昨夜他审问时，王姨娘也只是哭泣，问及男人时却一字不回。该不会她是被人强迫的吧？想到这儿他急忙想回王姨娘的院子再审。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担心起了柳夫人，思来想去还是想趁着柳夫人清醒时多陪她一会儿。柳文君又回头赶往了柳夫人的院子。夏舒舒将他的犹豫全看在了眼里，他的心思她又岂会猜不到。想来他是真的很关心柳夫人。她回去时，周凌越已经回来了，见她焉巴巴的没什么力气，周凌越却勾起嘴角笑了，“怎么，请了脉也不满意？”

夏舒舒落座在了他身侧。因为去柳夫人的房里转了一圈，她身上的药味就更明显了。周凌越却没有躲，明明从前他最讨厌的就是药味了。夏舒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柳大人同他夫人的情况你知道吗？”

“嗯？”

“他似乎很爱他夫人。”

周凌越的眉毛跳了跳，“何以见得？”

“我问过了，那几位小妾，是他夫人逼着纳的，为了让他夫人安心，这么多年也时常会宿在姨娘们的院子里，但却没有碰过那些姨娘，他是真的很爱他夫人呢。”

周凌越伸出手指敲了敲卓面，“柳文君……幼时父母双亡，生活过得很是凄苦，靠着柳喆爷爷的接济才勉强长大。柳夫人的父亲当时是文良县令，如今已调至京城，柳文君无意中遇上了柳夫人的父亲，得其赏识，收做弟子。”

夏舒舒趴在桌上听得很认真。周凌越垂着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柳夫人幼年与柳文君相识，一直到他高中入仕为官，这一路吃的苦头，是你都没有吃过的。”

“可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啊！当时是真心，现在未必呀，毕竟他后院里的姨娘们又漂亮又年轻。”

周凌越皱起了眉头，“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她瘪嘴，网上段子看的呗，反正她是不信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话。“我还是觉得柳文君有问题，可他害自己夫人有什么好处呢，柳夫人的娘家已经升官了呀。”

“你不信他？”

她眯起了眼睛，“难道你信？”

他这么个老狐狸，怎么会轻易相信纯爱之说。周凌越点了点头，“我信。”

夏舒舒被他吓得瞠目结舌，“你信？？”

他脑子秀逗了吧。“为什么不信？他没有理由去戕害柳夫人，其一柳夫人的父亲及其兄弟都在京城为官，对他的仕途有利无害，其二，柳夫人作为妻子，为丈夫纳妾料理后宅，已经足够贤良淑德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睡在美人旁边却因为喜爱妻子而不去碰别的女人，这种话听着都觉得很科幻。“你不能相信的，只是他对柳夫人忠贞不二之心，对吗？”

“嗯。”

夏舒舒直起腰，单手撑住了脸，“没有真心是永远的。”

他也一样。她垂眉有些烦躁，同他说这个做什么，浪费时间，别的不说，柳文君确实没有害柳夫人的必要，况且若有夫妻间的问题，柳夫人醒来也对柳文君也该有所戒备的。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吗？周凌越皱眉，“你在说扈三郎吗？”

他不提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你提他做什么？”

周凌越咧嘴露出了一模幸灾乐祸的笑意，“听说他成亲了。”

夏舒舒深深地看了他几秒，半晌才偷偷努了努嘴，“变态。”

他却查人家干嘛，都离开焦夏村了也不让人家消停。周凌越的笑意便落了下去，“你骂我？”

“不敢不敢，我是说好的！他成亲就成亲吧，你管他干嘛？跟咱们是非亲非故的。”

周凌越冷眼盯着她，说这么多不就是怕他去找扈三郎麻烦吗？说到底还不是放不下。他冷哼了一声，“你这个真心不就挺长久的吗？”

从前他对她的事没有一丁点的兴趣，那天她说被下药，她不是自愿的后，他没有忍住去查了一下从前的事。才知道她与那扈三郎原本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若不是当时二人年纪还小，哪里会给白秀娥下药的机会。如今她不提，他却总觉得心里有根刺。夏舒舒反应慢半拍，一时没察觉他说的仍是扈三郎，她本就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再说柳文君是纯爱战士或是渣男海王，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了，该看的脉也看过了。现在她就想等着柳夫人彻底康复，以便她要诊金，她还想给跳跳赎身呢。说起跳跳，夏舒舒看了一眼周凌越，“你下午有事吗？”

“……”男人脸色不太好，除了转开话题，她还能有别的招吗？“我想去一趟醉香楼，你陪我去吧。”

周凌越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用得上他的时候就知道谦卑了？“不行吗？”

她活到这把年纪了，难道不知道求人帮助应该是个什么态度吗？周凌越双手环胸，没什么好脸。夏舒舒最见不得别人给她脸色了，大不了她就自己办呗。“那好吧，我找顾师兄陪我去。”

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有了前车之鉴，她还是不会拿自己的安全来冒险的。思来想去，在文良县的熟人也就顾师兄一人了。她起身要走，周凌越却连忙伸手来拽住了她的手腕，“我去。”

夏舒舒这才扭头冲他笑了，“谢谢老板！我去换件衣服吧！”

虽说她是个女医，但以女子身份在青楼里进进出出总是不方便的。夏舒舒玩心大起，当下便想学影视剧女扮男装，但她和周凌越的身高差太多，他的衣服她实在穿不上，便想去找柳府的家丁借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