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的人心有愧疚,不敢反驳,夏舒舒便再接再厉道:“如今我醒悟了,想为自己活一次,不想再受欺侮了,她们就不同意了,那可是连恩断义绝这样的话都说出来过的。这也不是我的错吧?”
真要细想,白秀娥也想不起倒是的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但争吵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是骂过的,她说的也没有错。夏山知道她心里有怨,只得压着火气安慰道:“爹知道你娘有些偏心,爹这不是来补偿你来了,咱们一家人既然已经到了州府,就不能从新开始好好生活吗?你大姐……夫,身份尊贵,常与你大姐走动没有坏处的。”
夏锦绣背后的男人风影已经去查了,到底有多尊贵她很快就知道了,但那又怎样,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不稀罕!夏山见她不为所动,又将目光看向了她身后走来的周凌越,“再说了,你现在好歹也是官娘子了,与娘家闹成这样,传出去,凌越的面上也没有光啊。”
周凌越一直没有插话,今日的夏舒舒早已不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夏舒舒了,只是提到他,他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有一个做外室的姨姐,如何都没有光的。”
夏山夫妻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白秀娥更是激动,“你别胡说!”
“岳母大人,你与大姨姐想要诬陷扈三郎时,我还是证人,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夏山气得浑身发抖,“他说的是真的?”
白秀娥被他吓得缩起了肩,“锦绣做外室这事儿你不是知道的吗?”
夏舒舒心头也是一惊,还真是外室?虽然古代都是三妻四妾的,但外室连妾都不如,夏锦绣怎么能同意呢?“诬陷扈三郎!”
夏山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她,当初大着肚子找来的时候,他也是好一顿气,逼着让她去堕胎,她又不肯。他心一横,既然这么也不听话,就对外说她是寡妇算了,反正州府离焦夏村又远,没人知道。也该让她尝一尝养孩子的苦楚。结果他话还没来得及放出去,那个男人便找来了。其实,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京城的人,身边跟着的都是高官,身份尊贵异常。这样的人,夏山自是不敢得罪的,也不敢肖想正妻之名,但既然有了孩子,让夏锦绣跟着他做个妾室也行,可惜男人却是满眼冷漠,“若是儿子,我自会带她们母子回京,给个名分,但若是女儿,呵……”孩子生下时,果真是个女儿,他知道白秀娥不会死心,却没想到她能那么狠心,竟下药让自己还在月子里的女儿怀上了孩子。如今又听到周凌越说诬陷扈三郎的事儿,下药被他抓包的场景历历在目,夏山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又下药了是不是?”
“不,不是,是那扈三郎……”她话还没说完,夏山便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浑身也抖得厉害,即便是长期在外,但也是在老家呆了几年的,那些孩子他也是瞧着长大的,扈三郎是什么人,他岂能不清楚?“到这时候了还在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白秀娥被扇得眼冒金星,捂着脸,满眼含泪,面对夏山的指责也是满脸委屈,“你拢共才在家里呆了几年,你凭什么认定扈三郎不是那种人?”
夏山拉过她的手,啪的一声又是一耳光,他气得浑身直哆嗦,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水利工程浩大,州府离焦夏村也远,所以年假他们根本赶不及回老家,夏锦绣这件事,州府务工的同村人都不清楚。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事儿呢!“扈三郎是那种人的话,你女儿又是什么人?肚子里不知怀了谁的荡妇吗?”
怎么能无脑到这种地步!白秀娥被他骂得缓过神来,“不是,锦绣不是那种人,她跟扈三郎没有关系!”
“那你又非要扯上扈三郎做什么?”
白秀娥赶紧转换了思路,“不是,是夏舒舒,是她胡说八道的!”
夏山冷笑,“她乱说,你不会反驳?非要扯扈三郎?”
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白秀娥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是啊,她直接说夏舒舒胡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扯上扈三郎,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夏山下手又狠又重,两个耳光下去,她脸都肿了。夏舒舒站在一旁,她才不惧怕被白秀娥记恨,更不怕与这一家人撕破脸,跑到她家里踩她的脸,那不能够!“我有没有胡说,爹回一趟老家便知道了。至于别的,我相公就算比不上大姐家那位,好歹我也正妻,可不是什么外室,少来我跟前耀武扬威的。”
况且她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看明白了,周凌越的身份也不简单,踩她就算了,踩他?她是怎么想的。这话说得白秀娥面色苍白。即便是夏山也不愿意说清楚这件事,做外室,实在太丢脸了,结果还是被女婿给知道了。院里吵闹过又陷入了恐怖的沉默中,原本还在跟跳跳洗碗的夏小弟也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爹娘,二姐,怎么了?”
他一心都在跳跳身上,话听得不是很真切,但隐约听见了几声锦绣,想来又是因为他那个大姐才吵起来的。说起夏锦绣,夏小弟心里也来气,当时胡来怀了孩子不说,还使坏心眼想栽给扈三郎,栽赃不成还非要留着那个野种,现在还给人当外室,真是丢人死了。尤其是这会儿跳跳还在呢,让她听见了多不好。夏舒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累了,您请回吧。”
这话是对夏山说的,后者铁青着一张脸,想想夏锦绣的所作所为,再想想自己对夏舒舒的教育,实在是太羞愧了……他连留在身边的夏锦绣都教育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教育她呢。他转眼看向了白秀娥,小眼一瞪,恶狠狠地说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白秀娥抿嘴委屈及了,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向了夏舒舒,早晚会被罢官,乡下人就该滚回乡下去!全然不记得自己也是乡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