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提到了二人的关系,但阿尔泰并没有明说。其实夏舒舒对阿尔泰的了解也仅仅是外邦商人而已,阿尔泰为人比较随意,大方脾气也算好,是个人都不会讨厌的类型。即便是周凌越,对阿尔泰也少有言辞,但,如今他们的身份不一样,要考虑的不免也多了些。饭后,阿尔泰便送上了加工坊一年的收入,渭洲并没有收到疫痧的影响,而且因运河的建立,奶片更是畅销,那收益就翻倍了。其实离开渭洲后,夏舒舒对这分成已经不抱什么信心。没想到阿尔泰竟会主动上京送上来了。既然是之前说定的,夏舒舒也不想拒绝,“寄过来便是了,还用你们跑一趟呀。”
阿尔泰偷偷看穆勒的脸色。虽然承认是表兄妹,但……阿尔泰在穆勒跟前明显还是要矮一截的。况且……夏舒舒也顺着阿尔泰的目光看过去。这位叫穆勒的姑娘,虽同出赤狄,但对比阿尔泰的粗狂,穆勒姑娘身上还多了一丝金贵的气息。被她打量的人也笑眯眯地扭头过来看她,“靖王妃有什么疑问吗?”
……她长得也挺高的。夏舒舒笑了笑:“穆勒姑娘应该不是来大越过年的吧。”
对面的女子笑笑:“嗯,确实是有事来找靖王妃的。”
一直没作声的周凌越倒开口了:“为了疫药?”
花戎的皇族行事卑鄙,况且此次大越反击事出有因,疫痧爆发的原因周边各国几乎都有所听闻了。这次为了换取疫药,花戎还割地做了赔偿,周遭各国都在怀疑他们会不会故技重施。毕竟现在拥有疫药的只有大越而已,周国难免居安思危。所以在夏舒舒放出消息之后,各国的使臣全都相继往大越而来了。阿尔泰因为与夏舒舒相识,这消息也得到得更快一些。听闻周凌越的话,阿尔泰挺了挺胸,有些紧张。夏舒舒却不大理解,“赤狄与大越交好。待使臣抵京细谈过后,配方自会送到赤狄,穆勒姑娘应该服过疫药了吧?”
大越对赤狄的商人也是十分优待,她既然已经到大越了,自然是会送上疫药的。穆勒笑笑,“多亏靖王妃,穆勒已经服过疫药了,至于配方,我想大越也不会吝于分享的。但……”她顿了顿,这话就显得意味深长了许多,夏舒舒的心随着她的停顿跟着提了起来,“但什么?”
“但我是个商人啊。”
“嗯?”
夏舒舒都快急死了,这人说话怎么慢吞吞的,比大越的文臣还磨人。穆勒冲她笑得意味深长,“我以为靖王妃是个聪明的女子呢。”
高帽既然戴上了,夏舒舒也就想摆摆谱了,“姑娘这是想打时间差?”
“靖王妃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夏舒舒皱眉,“可是价格很贵的哦。”
既然使臣出面了,那这份配方可就价值连城了。周凌越也跟着皱眉,既然赤狄已经倾全国之力来商谈配方了,她一个小小商人找上门来是想做什么?穆勒倒是爽快,“价格不是问题,只要靖王妃开口。”
夏舒舒看了看周凌越:“我们这种不会算卖国吧?”
穆勒噗嗤一声笑了,“靖王妃可真是幽默,既是靖王妃的私人成果,那你想卖给谁都是你的权利。”
这也是,她做研究的时候,朝廷甚至没有出资给她买药材呢。“那穆勒姑娘可以出多高的价?这毕竟是配方,之后大越也会与赤狄达成合作,再谈分层似乎不妥。”
对面的人点头,而后做了一个类似ok的手势,夏舒舒差点就扑过去问她电话号码是多少了,然后穆勒无情地吐出了四个字,“三万……黄金。”
夏舒舒瞪大了眼睛,虽然朝廷购买疫药的资金是很大的,但那是包含的人工和材料成本的。扣下来,还没有三万黄金呢。这可单是配方的价格啊。夏舒舒在惊讶之余又看向了周凌越,“我们这样算抢整个大越的生意吗?”
“大越与赤狄交好…….大约不会花费这样大的成本。”
各国求疫药的信函早就传过来了,朝廷为了这事也商量很久了,针对各国的意见自然是不同的。赤狄那边到底会换取什么,周凌越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夏舒舒眨了眨眼睛,这样的话,她把配方卖了再捐一万五入国库,皇帝是不是还得感谢她?周凌越看她眨眼一下也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越帝会不会感激他不清楚,眼前人在明知大越几乎会赠送配方的前提下,还出这样的价格。显得有些可疑了。“穆勒姑娘不会从我们手里买下配方便转手卖给他国吧?”
毕竟大越对其他国家可不会手软的。夏舒舒也紧张地看了过去,差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自然不会,而且我不像靖王妃,有朝廷和百姓作证,我的配方在他们看来不一定保真。”
周凌越却不是好哄的,“口说无凭,穆勒姑娘连身份都不明示,如何让我们相信姑娘的话?”
阿尔泰有些急了,“我就说这样不行吧?”
穆勒却很淡定:“我的全名叫,鹘堤悉补野.穆勒太真。”
夏舒舒几乎没听清,“她说什么?”
周凌越脸色铁青:“鹘堤悉补野是赤狄皇族大姓。”
夏舒舒愣了,咋,穆勒还是个公主?她把目光看向了阿尔泰,“阿尔泰是名字,你不会也姓那什么补野吧?”
“鹘堤悉补野。”
阿尔泰补充,“我不是。”
夏舒舒松了口气,凳子都忍不住往阿尔泰挪近了一下,周凌越瞥了一眼,又不爽地将她拽了回去。穆勒撑着脑袋一脸的似笑非笑,周凌越被她看得有些光火,“不知穆勒姑娘到底是哪一位公主。”
穆勒敲了敲脸蛋:“十七公主。”
这话便是直接了当地点名自己身份了。周凌越脸色沉重,“既是赤狄公主,又为何要私购药方。”
穆勒看了看周凌越,而后又看向了夏舒舒:“我可以同靖王妃单独聊一聊吗?”
周凌越黑着脸:“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