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福迷迷糊糊地随小彪等人从大雷家院子里走出来,他晃悠悠来到自家大门口,推了一下大门却没有推开,他就嚷了起来:“把门给我开开,我回来了。”
从堂屋走出胡氏,“咋喝到这个时候啊?你明儿个不得去周家口吗?”
胡氏过来把门打开,全福踉踉跄跄冲了进来,“咋喝恁多啊?闻闻你身上这个酒味!”
“娘,我喝多了。”
“我知道你喝多了!赶紧进屋,桌子上我给你冷了一碗茶,也早就凉了。”
柳全福走进堂屋,看见小饭桌上放着一碗茶,他咕咚咕咚把一碗凉茶倒进肚子里,迷迷瞪瞪去了西间。 胡氏闩好大门走进堂屋,“扎根他娘,全福喝多了,你可离他远点啊。”
龚氏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胡氏起床做饭。做好早饭后,她就站在堂屋喊全福起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全福才从西间走了出来。胡氏已经把饭菜端了过来,全福一脸难受的样子,“娘,我头疼得厉害。”
“谁让你喝恁多酒了?明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中,喝几盅是那个意思,回来睡觉不就妥了嘛,一下子喝到半夜!”
“娘,我咋回来的啊?”
“你爬着回来的!”
胡氏笑骂道,“看你以后还喝恁多酒不喝了!”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现在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赶紧喝碗粥吧,里头我切了一节藕!”
柳全福吃完早饭,母亲关切地问:“你现在好些没有啊?要还是难受,今儿个就在家歇一天,明儿个再去。”
“没事,我好多了。要是今儿个不去,老板得扣我两天的工钱!”
“那中,你慢一点,坐船的时候别忘了坐到中间。”
“我知道了。”
全福走后,胡氏喊儿媳妇起来吃饭,她又去东间把扎根拉起来给他穿上衣服。 三个人吃完早饭,龚氏挺着肚子去灶屋刷锅洗碗,胡氏领着扎根去了大雷家。 走进大雷家的院子,胡氏看见大雷媳妇和女儿小玲正坐在一棵枣树下剥玉米皮子,“你们娘俩可就开始干活了?”
“是啊,婶子你来了,吃饭没有啊?”
“吃了了,吃了饭出来转转。大雷他爷几个又下地了?”
“又下地掰玉米棒子去了。小玲,把你的板凳让你奶奶坐,你再去屋里搬一个。”
小玲把板凳递给胡氏,胡氏接过板凳也坐在玉米堆旁剥玉米皮子,“婶子,你歇着吧。”
“没事,这个活也累不着人!”
胡氏笑道。 两个人一边干着活,一边聊着天,扎根也学她们几个剥玉米皮子。 “昨儿晚上喝多少酒啊?把你兄弟喝得咋回去的都不知道了!”
“三雷带回来二十斤酒,喝得就剩下四五斤了!”
大雷媳妇笑着说。 “大雷喝得不碍事吧?”
“他喝得不碍事,他酒量不中,喝得不多,三雷喝得不少,今儿早上还说头疼。俺小彪哥喝多了,大雷把他扶回去的。”
“你们家的人去了沙河北一趟,那一家不敢再找三雷家的事了吧?”
胡氏问道。 “明着不敢了,暗地里还找事!”
“找啥事啊?”
“收了麦没有几天,三雷家养的那条狗不见了,三雷俩人也没有多想。没过几天,他家养的一群鸡鸭被人药死完了。三雷跟俺兄弟媳妇害怕了,不让几个孩子出门,晚上把家里的门都锁上。”
“报官没有啊?”
“报了,他们县里派了两个官差到三雷家,啥也没有查出来,三雷又搭上一顿饭!”
“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三雷家的人在明处,坏蛋在暗处,他瞅准机会再下手咋办啊?鸡、鸭、狗还好说,要是伤了人就不好了!”
大雷媳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啊?三雷两口子都商量好了,不住那儿了,收了秋就搬回来!”
“他家的地咋办啊?”
“地卖给人家!俺兄弟媳妇说了,爹娘都没有了,叔伯哥、叔伯兄弟都成了仇敌,她一天也不想再住那儿了!”
“回来好,卖了地回来再买嘛,这下你们姓黄的人又多了好几口子。一家人住到一块,有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胡氏笑道。 大雷媳妇开心地笑了,“婶子,我跟大雷肯定愿意啊,这一回老三家回来,要是啥时候老二家也回来,俺就更高兴了!”
“三雷一家都回来,不还得盖房子吗?”
“盖房子!俺家西边那片空地原来就打算给老二、老三盖房子,他弟兄两个后来都出去了,地就一直空着。等收完秋,三雷一家就回来,回来就动工盖房。他一家子先住到俺家,正好给小刚盖的那两间房子闲着!”
“今年过年你家就热闹了,”胡氏笑道,“三雷一家回来了,小刚腊月里成亲,真是双喜临门啊!”
“婶子,咱是同喜,俺弟妹生孩子不是也赶在腊月里嘛,到时候一定再给你添一个大胖孙子!”
“请菩萨保佑吧,只要能称心,明年春上我一定去小南海烧香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