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说是要好好地装修一下东宫,他又把钱都拿去建造了大明宫。长孙无忌刚从大明宫出来,看到有几分陈旧之感的东宫殿门,忽然心底又多了一抹柔软。“见过长孙司徒。”
东宫殿门的守卫刘唰唰地冲着长孙无忌躬身施礼。长孙无忌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免礼,不用通报了。”
,随手把缰绳扔给侍卫,抬腿就进了殿门。按理李泰是应该出来迎接的,但是长孙无忌不耐烦等着,就省了这么一道程序。同样按理长孙无忌是没有权力直接进入东宫的,但是他既是太子太师又是太子的亲娘舅,对他来说从李承乾做太子的那天开始,这规矩就一直是摆设,李泰自然也不会跟他计较。长孙无忌知道李泰白天基本上都是在书房,他就径直奔东宫的书房而来,刚一进院,云海就急忙迎了上来,弯腰说道:“见过长孙司徒。”
“嗯,”长孙无忌向屋里望了一眼,问道:“太子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这就去通报。”
云海躬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长孙无忌说道:“不必通报了。”
长孙无忌一摆手,云海只好闪向旁边。长孙无忌推门走进屋内,只见偌大的书房空空荡荡,墙角站着十来个装饰物一样的小黄门子,并没有看到李泰。小黄门子们刚要施礼,长孙无忌打了个手势,他们便没人敢出声了。长孙无忌走到桌案前,一看两大盒子的奏章工工整整地摆着,连一份都没批。长孙无忌的火气“熥”的一下就上来了,还以为他批奏章太忙才没去紫宸殿,想不到他趁皇帝在病中,竟然学会了偷懒,连奏章也不批了。长孙无忌绕过屏风,推开里间的门,见李泰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正侧卧在软榻上睡觉,软榻边上有个绣墩,李治坐在绣墩上守着他。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未时刚过,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窗前,你干点什么不行?大白天的居然睡觉?古代是没有电灯的,光是极其重要的资源,丝毫容不得浪费。李治轻轻地站了起来,竖起食指挡在嘴前,示意长孙无忌不要出声,以免打扰李泰休息。李泰连着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好不容易打个盹,李治可不希望他再被人给惊醒了。“哼!”
长孙无忌恨恨地冷哼一声,左右看看,也不能直接上手把李泰给揪起来。“啪!”
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床头处的方几上,方几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两下,有一个茶盏震倒了,险些滚落到地上。“啊!”
李泰吓得激灵一下坐了起来,脑子也懵、心跳也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李治嗷的一嗓子嚷了起来:“我二哥好不容易睡着的,你把他吓醒了!”
李泰稳稳心神,刚要和李治说话,长孙无忌横眉立目地冲李治吼道:“你给我出去!”
李治到底胆气不足,一跺脚就跑了。李泰慌忙穿好靴子,站起来躬身一揖道:“不知舅父到来,未曾”“少说废话。”
长孙无忌铁青着脸,怒火直喷地说道:“我问你,陛下病中,你为何不前去照料?”
“舅父容禀,非是我不肯前去照料阿爷,实是出于无奈。御医说阿爷若是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凶险,说不定平安无事,若是知道了,恐怕更添症候。”
李泰头也没抬,继续解释道:“我若是守在阿爷身边,阿爷必然多心。”
长孙无忌没办法接受他这个理由,冷冷地说道:“你倒是挺放心啊,怕你阿爷多心,你就躲在东宫睡觉,连面也不露?”
“我想在紫宸殿收拾一间偏殿出来,就说每天有奏章要请教阿爷,搬过去住比较方便。”
“胡扯。”
长孙无忌觉得这就是他临时想出来糊弄自己的鬼话:“哪有太子不住东宫的道理?”
“我只是暂住,阿爷病好了,我自然搬回来。”
李泰话音刚落,云海便走了进来,他躬身一揖,说道:“紫宸殿那边收拾好了。”
“好,先把奏章送过去吧,我马上过去。”
“是。”
云海一揖而退。长孙无忌微微有点怔愣,原来李泰说的是真的,他凝神细细地打量了李泰两眼,忽然一把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