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骰子能摇出豹子的概率绝对不高,正因为概率特别的低,所以赔率很高,十八倍的赔率,也就是说李泰的一枚铜钱,这几秒钟的工夫就变成了十八枚铜钱。“啊呀呀呀”曹蟒又是捶腿又是跺脚,早知道这把能出豹子,干嘛扔一个铜板?这要是扔一根金条上去,直接不就暴富了吗?李泰可没有半点的懊悔之心,莫说在不在意赢多少钱,他根本就不相信能赢得到钱,如果他刚才扔上去的是一根金条,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摇出豹子来。有些事知道归知道的,但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十赌九骗,这谁都知道,但是没有人会在赌坊把这话说出来,这就是许干不许说的事。李泰直接就问人家有没有作弊,这哪是来玩的?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荷官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眼角微眯,嘴角斜挑,冷冷的吐出一句:“客官说笑了,我通财赌坊有名的童叟无欺,输赢凭的都是运气,绝没有作弊之事。”
“当真的吗?骰子能不能让我看看?”
李泰伸手管荷官要骰子,荷官大方的连骰盅都递给了李泰。这骰盅没毛病,骰子的问题也不是随便就能看得出来的,荷官不怕他看。李泰装模作样的摇了摇骰盅,扣稳了之后轻轻的掀开骰盅,一个二,一个三,一个六,看上去都挺正常的。李泰挺纳闷似的看着荷官:“你摇就出豹子,我摇怎么不出?”
荷官都不知道该怎么搭他的话茬,这人是精神不好还是智商有问题?荷官无可奈何的说了句:“摇一次出一次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哦”李泰抄起三颗骰子,在手心里掂了掂:“这么说骰子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那切开看看呢?”
李泰饶有兴味的看着荷官,说实话他不摇个豹子出来,李泰还不能确定这骰子一定就是有问题的。李泰才不相信真有这么巧的事,偏他下了豹子的注,就出一个豹子,这是自己运气好吗?不可能!这一定是他故意摇的。赌场最喜欢的就是有钱人,李泰衣着华丽,一看就是个豪门公子,年少多金往往就代表着好骗,所谓人傻钱多。他们看李泰是条大鱼,自然要在他身上下饵,这点门道李泰还是想得明白的。“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荷官扯下脖子上的毛巾,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一下子从后面走出来七八个打手,渐渐的围拢了这张赌桌。“你没作弊,心虚什么?”
李泰淡然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到赌坊的打手们拎着哨棒,清一色的黑衣短打扮,他哂然一笑:“怎么?你们这是骗不通,准备开抢了吗?”
“你?”
荷官真是被他气得不轻:“是你搅场子在先的,赌便赌,不赌便不赌,没有人强求于你,何故又是查验又是要切开骰子?”
李泰轻轻的掸了掸衣襟,嘴角微抿,穿好衣裳是好啊,自己若不是穿着显赫,他们未必在这个时候还能跟自己讲理。“哎”曹蟒一看这气氛不对,他慌忙扯了李泰一把:“你这么好的运气,接着玩啊,只管絮叨些什么?”
曹蟒说话还冲李泰挤眉弄眼的,意思是人家赌场里有打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出妖蛾子,惹出麻烦来就真的麻烦了。“你跟谁哎哎的?”
李泰眉毛一挑:“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曹蟒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他当然没忘,他把人家的金条给输光了,这小半天的工夫从人家手里拿了两根金条,现在连根毛也没剩下。说好的他要是输了钱,就得一辈子跟随李泰,现在李泰提出来了,他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想过耍赖,于是他一咬牙:“行,以后俺就听你的了,俺以后就叫你主人。”
李泰眉毛拧成了一股绳,主人?这是什么称呼?李泰笑道:“我又不是拿你当宠物养,叫什么主人?你我兄弟相称就好,关键是你得听我的话。”
兄弟相称?曹蟒挠了挠头,兄弟就是哥哥弟弟呗,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俺记住了,你让俺打谁俺就打谁。”
曹蟒特意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把李泰护在身前,摆出一副如敌的架势,像是随时准备着要大打出手的样子。赌坊的人也在衡量轻重,开门做生意总不希望闹出事端来,而且曹蟒也是他们需要顾忌的一个点,都知道曹蟒有点缺心眼,性子憨直,他若是真的护着那个小白脸,打起来只怕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那个小白脸像是出身很高贵的样子,万一凭白的得罪了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皇城里随便一抬脚都能踢着一对皇亲国舅什么的大人物。荷官暗自的直咬牙,最终还是忍着气,强颜欢笑的说道:“一点小小误会不算什么,咱们继续。”
荷官伸手管李泰要骰子,意思是前面的事都不计较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大度的举动,李泰却丝毫的感动都没有,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把骰子送还,而是轻轻的握着骰子,笑道:“我说要切开看看,就是要切开看看。”
“你别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
荷官指着李泰怒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晚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李泰知道赌坊是合法的存在,但是他的意识里就不希望有人沾赌。他今天就是想要揭穿赌坊作弊的事情,或许能帮助一些人戒赌。“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提醒我呗?真是可笑。”
李泰话音未落,忽然一大队人从外面闯了进来。这一大队人身上穿正规的衙役服,腰间悬挂着秋水雁翎刀,训练有素的跑进赌坊,分成两排把屋里的人全都给拦阻在了里面,荷官一看这种情况,多少有点慌了,他急忙从桌子的后面绕到了前面,抬眼扫了一下,这些衙役连个带头的人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该和谁搭话。荷官就对着那些衙役们也不分大小,连连的鞠躬作揖。“爷,爷,几位爷,今天怎么这有容来玩?咱们里面请,里面请。”
荷官想先把他们带离,不管什么事,他们围在这里就会影响到生意。平常衙役们还能给他几分面子,今天他们都没人敢承认跟赌坊的人有任何一点交情。他们都不理会荷官,一个个如同泥塑木雕般目不斜视的站着。荷官急得浑身冒汗,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荷官一看他穿着官服,急忙满脸堆笑的上前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