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潮湿和腥臭腐烂的气息交织缠绕在一起,蟑螂老鼠在每个牢房的缝隙中肆意的钻爬着。 阴森的冷意席卷至全身,身上还残留着颤栗的电流痛感,疼痛到窒息的感觉,又开始无声的蔓延到他的身体上。 好冷,好冷…… 他不可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蜷缩在地上。 耳边是老鼠‘吱吱吱’的声音。 好像已经爬到他的身上来了。 可他已经不想再管了,任由着猖獗的老鼠攀爬在他的身上,一声又一声的‘吱吱吱’叫着。 好像在嘲笑着他,连一只老鼠都奈何不了。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那一只猖狂的老鼠才感到无趣的从他的身上爬下来。 忽然,门外传来了锁链开锁的声音。 那声音惊动了老鼠。 它‘吱吱吱’叫着,身形灵活的钻着老鼠洞离开了这里。 陆纪野无力的撑开眼皮,无声空洞的瞳珠正好看见了老鼠离开牢笼的身影。 他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讥诮和可笑的勾了勾唇角。 真是好笑啊。 连一只老鼠都能轻易的离开着牢笼,可他却不行。 他动了动。 昨天身体上被手术刀划开的一道道伤口已经不知不觉的愈合了,蓝色条纹的病服还染着昨天受伤的血液。 红色的血迹大片大片的晕染着他的衣服。 在这阴冷潮湿的环境中,一晚上过去了,可衣服上的血迹却还没有干涸。 他的指尖动了动,还是那熟悉又冰冷的禁制环。 冰冷到麻木的森冷血腥气。 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伸出了脚尖不屑又厌恶的踢了踢他,“装什么死呢,赶紧起来!”
他无动于衷。 最后被人连拖带拽,一路从牢笼中拖上了手术台。 四肢被冰冷的特制的链环给狠狠绑住了,针头没有任何迟疑和留情的扎进了他的血管里。 体内大量的血液在不断的流逝。 意识消散的时候,尖锐锋利的手术刀刺进了他胸口的血肉中,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意识渐渐的清晰,他愈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整整一块肉被无情剜下的痛楚。 身体好像被彻底解剖了一样,五脏六腑全都赤裸直白的被剖析了出来。 他的双目猩红无比,泛着密密麻麻的血丝。 围着他那群人穿着整洁干净的手术服,戴着口罩,一个个宛如恶鬼一样看着他,狞笑着。 ……好像逃离这里 想离开。 想死—— * 他好不容易才离开了那个肮脏可怕的囚牢,躲在暗处逃生了三年有余。 后来他的行踪被各大公会的人知道了,遭到了他们的围杀。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是他死不了。 可是陆纪野永远没想到他会在那一刻遇到她。 那样美好又漂亮的她。 被她收留,和她在一起,这是陆纪野一辈子也没能够想到的事情。 可—— 她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怀中的女孩体温已经渐渐消失。 胸腔和喉咙都在震动,他悲鸣的低泣,发出的声音宛如枯木崩溃似的,支离破碎的声响。 燃烧的火焰疯狂的迅速发生长,隆隆的耳鸣让他与外界阻隔了一切联系。 就在这一天。 他失去了他所有爱的人。 * 枯萎的向日葵不需要阳光。 它只配腐朽发臭的离去,它是个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