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学谦此刻完全是很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尹卓雅。毕竟,尹卓雅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我不能来?”
她一开口依然还是很犯冲的口吻。贺学谦吞了吞喉,一些不好的预感传来。贺学谦努力维持面容上的平静情绪,“我是在想,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公司……”尤其,贺学谦的目光,特意看了一眼尹卓雅身后的沈烨。他听吴廷说起过,最近这个家伙在追求尹卓雅。这一刻,尹卓雅情绪是很崩溃的。不知道究竟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贺学谦。尹卓雅眼底的泪水失控滑落。贺学谦的目光从沈烨的脸上,重新落回尹卓雅面庞,正好对视上尹卓雅泪流满面的模样。“卓雅……”贺学谦心底顷刻间沉甸甸的窒息。“为什么要骗我!”
尹卓雅原本在来之前,她想过要跟贺学谦好好说话。可她的情绪越来越崩溃,“是我不够资格让你信任,才不告诉我?还是有其他原因?”
“……”贺学谦一时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已经猜测到尹卓雅已经知道了他的病情。贺学谦上前揽紧她的肩膀。尹卓雅肩膀上是止不住的颤抖。“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这一切该怎么办?你不能死,贺学谦,听到没有,我不允许你死。”
尹卓雅趁势将他牢牢地抱紧。她双臂间的力道是那样用力搂住贺学谦,仿佛这一刻那么害怕贺学谦从她臂弯里消失不见。“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贺学谦,你回答我,你会永远在我和尹悦身边,不会离开的。”
尹卓雅虽然明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没办法,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身边有一天没了贺学谦……贺学谦早已经成了她的家人,成了她最最亲厚的亲人。尹卓雅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但尹卓雅双臂不忘牢牢地抱紧他,“不许走,答应我,无论怎样,都要活下来,我不允许你走。”
贺学谦耳畔听着尹卓雅的哭声,他心底如刀割般难受痛苦。“对不起。”
贺学谦这个时候能说的,只有道歉。他的确对尹卓雅很抱歉。他没办法保护她和尹悦到最后,这何尝不是他的失约。“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活着,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你不要放弃,我们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做,就放弃?”
尹卓雅清楚贺学谦一定没有在医院治疗。这个时候,尹卓雅稍许的离开他的怀抱。她的步伐后退两步,试图看清楚贺学谦的脸蛋。如此近距离之下,贺学谦越来越出现了病容。他面色惨厉的苍白,但依然还在安慰尹卓雅:“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不要伤心难过……”尹卓雅根本不想听这些话:“我们现在去医院,去接受治疗,总比现在待在家里好。”
在尹卓雅看来,贺学谦在家里躲避的态度,跟等死没什么区别。说着,尹卓雅紧紧地握住贺学谦的掌心:“你就听我一次,好吗?马上就去医院,我不相信命运会对我们这么残酷,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她不信命。她那么艰难都走过来了,更何况是贺学谦。这时,一直在旁边的沈烨也开口了:“贺先生,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对于贺学谦这个人,沈烨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面。今天,沈烨亲眼看到他与尹卓雅在一起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像亲人。“你是?”
贺学谦故意装作不认识。他想确定一下,尹卓雅与沈烨之间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是把尹卓雅交给沈烨,贺学谦是不会放心的。就算到他真正走的那一天,他也会死不瞑目。沈烨花名在外,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并不适合尹卓雅。贺学谦在尹卓雅身边这么多年,他越来越了解尹卓雅的心。她的心很难接纳一个人,可一旦真正的接纳,她就会不顾一切。贺学谦最怕尹卓雅会不知不觉中的沦陷。沈烨听闻,立马自我介绍:“我是卓雅的男……”朋友。“合作商。”
尹卓雅仿佛猜测到沈烨这家伙会怎样说,立马打断他。尹卓雅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走向沈烨:“今天谢谢你送我来,合作的事情改天再谈吧。”
“卓雅……”“慢走。”
尹卓雅利落的下逐客令。沈烨自讨了没趣,心底自然不爽到极点。只是,看在尹卓雅这般难受的份上,沈烨暂且原谅她。尹卓雅完全不理会沈烨,她挽住贺学谦胳膊,进去了他的住处。到了他的房间,尹卓雅才意识到贺学谦竟然正打包好了行李。尹卓雅的目光变得越发黯淡伤痛:“如果我没有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别?”
“我……”贺学谦一时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或者,你是到死,都不会让我知道你的情况?”
甚至是打算让她一直误会他,憎恨他吗?无论现在贺学谦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尹卓雅都不会满意。贺学谦微微低垂着头,眼底有泪雾朦胧了他的视线。但他执意仰头,强行将泪水给逼回去。“对不起,卓雅,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其实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灾难它就来了。”
贺学谦心知肚明,这可是灭顶的灾难,他躲不过去了。贺学谦走近它,双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我连自己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口,说我的情况,因为我知道你会比我更难过伤心。”
贺学谦言辞里的每一个字眼都是沉甸甸的。尹卓雅耳朵贴紧他的心脏,那样虚弱的心跳声,让尹卓雅眼底酸涩疯涌而来。“现在去医院吧,我不信没有其他办法,我不要你死,你答应我,必须好好的活着。”
尹卓雅非要贺学谦给她一个承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