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凉风习习,吹动她黏在脸颊边的黑色发丝,轻拂过水润的红唇。 繁华市区的街道上依然人来车往,热闹无比。 安凝将香烟递了过去,微仰着下巴看他。 他换了件黑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露出性感的喉结,浓浓夜色下,眉眼深邃英挺。 安凝与他低下来的深沉目光撞上后却又有些不自在的移开。 “谢谢。”
他有礼地应了声,将香烟接过去时,温热的手指碰到她,只是一下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移开。 “七哥,你住在这附近吗?”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 “恩。”
这算是两人的第三次碰面,但傅瞿南话依然极少。 “阿浩来接你?”
紧接着他又问。 安凝摇头:“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
“不用。”
“不安全。”
不容争辩,他已经转身去取车。 安凝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第二次坐上傅瞿南的车。 傅瞿南真的是个不怎么爱讲话的男人,或许是她跟他不熟,又或许她是傅瞿浩的未婚妻,他关心她的安全问题却又有意拉开应有的距离。 车内放着轻缓的音乐,安凝安安静静地坐着,喝思乐冰,喝完就捧着空杯咬着吸管玩。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交通信号灯停下时,傅瞿南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夜晚的路灯穿过车窗,映射着她在昏暗中依然白得发光的脸颊,秀挺的鼻尖,水润的红唇。 他的视线下滑至她弧度优美的下巴时,她转头过来,他已经将视线转移到前方的路况。 车子在她家门外停下来,安凝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谢谢七哥。”
她同他道谢,声音带着抹说不出的软糯。 “不客气。”
他立在车门边,身形挺拔。 傅瞿南一直到她纤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坐上车,拿起她帮他付帐的那包烟,想拆出来抽一根。 修长的指尖抚着光滑的烟盒好一会儿却又作罢。 夜半,黑色跑车开进傅家大门。 管家闻讯匆匆而来,在傅瞿南进门时迎了上来- “七少爷……” “你去休息吧,我落了点东西回来拿,很晚了,不要打扰大家。”
他轻缓地抬步上楼。 清晨七点,床头的闹钟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柔软的被窝里终于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按掉,然后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九点半,她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像催命魂一般。 安凝烦躁地扯开被子,摸索着将手机拿过来,划下接听后扔到枕畔,眼都不想开一下,静听对方的声音。 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就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到中午吗? 昨晚跟小禾,美人喝了不少酒,她不睡到中午会没精神。 “你还没睡醒?”
安易不满的声音传入耳内。 他在这边说了半天,她就“恩、恩、恩”应了几声,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休息日睡个懒觉的资格也没有了?”
安凝很没好气地朝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安易吼道。 三年前安老爷将证券行丢给她之后,她要上课,要学着管理与运营,学着交际,每天忙得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只希望能保住这家小证券行,至少绝对不能让安家栋那边看不起。 她忙得将自家宝贝变成了‘留守儿童’,小胖妞开口说话讲的第一句是‘婆婆’,而不是‘妈咪’。 一年前,弟弟安易提前修完大学学分,放弃了保送上研究所的机会,到证券行帮她,她才稍微喘口气。 “恐怕不行。”
安易在那边凉凉道:“你最好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来公司。”
“不去。”
安凝直接了当拒绝。 “你敢不来,我敢保证我们证券行活不到下个月。”
安凝一瞬间清醒了:“发生什么事?”
“盛华官网早上刚刚宣布,从下个月开始将佣金调整至0.015%.” 安易也不跟她废话,讲完便挂了机。 楼下营业大厅还有一堆在看了新闻后争先恐后跑来要求转货,转钱的客户等着他亲自去处理。 0.015%?怎么不干脆直接取消佣金,让他们这些小资本运营的券商全都倒闭更好? 安凝从床上飞起来,花了五分钟梳洗,随意抽了套连身洋装出来套上去,连头发也顾不上梳,对着镜子抹了下口红后,抓起手机、皮包从房间冲出来,飞车去公司。 安母带着悦悦从公园散步回来,只看得到她的汽车尾气。 “妈咪今日不是休息吗?”
悦悦嘟着果冻般的红唇,“骗人。”
“妈咪今日有重要的公事要忙嘛,对不对?”
安母蹲下来安抚小胖妞,双手抚着她毛茸茸的鬓角,滑过微翘的眼角,嫩乎乎的脸颊,又娇又软,令人爱不释手。 小姑娘跟安凝小时候很像,除了眼睛。 安凝的眼珠是偏向浅褐色的,像蜜色的琥珀,小姑娘的是纯黑色的,像晕染开的墨滴。 大概是,遗传了父亲那边吧? “外婆,下午我们要去幼儿园报名。”
小姑娘还是不开心。 她四岁了,早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呢。 她也想去跟好多好多小朋友一起玩。 “公公婆婆陪悦悦一起去嘛。”
“我想要妈咪嘛。”
小姑娘难得坚持,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恩,中午我们烤鸡翅吃好不好?”
见小姑娘不开心,安母使出杀手锏。 果然,百试百灵。 小姑娘脸上阴转晴,搂着婆婆,亲了好几口:“婆婆,我要吃十个。”
十个…… 安母:“……” 想想有什么办法只让她吃五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