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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的天气,果然是非常反常的。
已经过了春分,又飘飘扬扬下了一场雪。 姥姥把已经打算收到柜子里的棉裤棉袄又拿了出来,不住地抱怨天气像是猴子脸一样多变。 我有些担忧:“爸还在老家不回来?奶奶不是有姑姑还有大爷照顾了吗?”姥爷在家中排行老三,自打老人生病后,三个儿女就排了班,轮番照顾。 这个月姥爷已经轮过去了,可自打上次跟姥姥吵嘴,他搬回老家后就再没回来。 我开车回老家看过几次,姥爷不是躲在屋子里刷抖音,就是去别家串门。老家没怎么有年轻人,妇女们的家长里短我也插不上话,便徒劳而返。 高星霖听了我的烦恼,语气轻快:“要不我去看看咱爸?”
我白他一眼。我这亲闺女,还有姥姥,母女俩都搞不定的人,他一新女婿能做啥。 他却很自信:“行不行你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这天小东放学后,我和姥姥照旧在家陪他玩。 他的认知能力有了很大提高,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认全了。我把训练过程录了下来剪辑成视频,微信群里一些家长就跑过去点赞。 林老最近没有直播计划,我的“孤独天使”抖音账号就时不时更新一些小东做训练的视频,自己亲自上阵做解说,慢慢也积累了一些粉丝量。 毕竟孤独症这个话题现在仍不是特别普遍,视频受众覆盖面比较狭窄,集中在宝妈圈子里。 中间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高星霖给我发来微信,我点开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他居然和姥爷坐在一起,喝酒! 姥姥一见不由分说打过电话去:“老舒!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没点数?!带着小高喝啥酒?!”
姥爷在电话里大着舌头说不清,我听见似乎是高星霖把电话接了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姥姥的脸色才和缓些。 叮嘱了一番注意安全后,姥姥挂断电话:“玥玥,待会小东睡了你回去趟吧,两个大男人都喝了酒,夜间不能少了人照顾。”
我明白她的意思,高星霖对她来讲是女婿,她回老家照顾不如我来得方便。毕竟对我而言,一边是爸爸,一边是丈夫,没什么好避嫌。 等小东睡熟了,我开车了老家。上次这辆车出事故以后很是修了一阵,从那以后我就几乎都是坐高星霖的车外出了,乍一自己上手还有些不适应。 好在夜里马路上还算清净,我用不算快的车速稳稳当当进了村,停在老宅门口。 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看清屋内的情形,直呼好家伙,这爷俩还在喝。 姥爷早已面红耳赤,他一只胳膊肘撑着晃来晃去不稳当的脑袋,另一只手胡乱挥舞着,给高星霖讲他年轻时候的光辉史,无非就是带着村里的愤青惩恶扬善之类,经过一番添油加醋,还不知掺杂了多少水分在里面。 高星霖看样子也喝了不少,他安安静静坐在旁边,规矩得像个小学生。朦胧的眼神以及微红的脸色暴露了他此时醉酒的状态,看到我进门,他还微微笑了一下,摇晃着试图站起来,可又一个趔趄摔回椅子里。 姥爷这才注意到我,结结巴巴道:“玥玥,来,来啦?来,坐!坐!”
然后不等我说什么,他就用手大力拍着高星霖肩膀,不住地点头:“小高这孩子,我喜欢!”
“很喜欢!”
“实诚!”
“能喝!”
“有文化!”
……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姥爷一下一下拍着高星霖,好似要把他肚子里所有夸人的词都倒出来。 等到这爷俩总算喝尽兴了,我略微收拾了一下外间的狼藉,把二人分别搀扶进屋里去。 高星霖状态还好,躺下以后就安安稳稳闭上了眼睛。 姥爷这回看来喝了不少,起来吐了好几回,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下。 我在外间把炉子里的炭火捅旺些,找了把藤椅和衣躺下。正昏昏欲睡时,高星霖又摇晃着从屋里出来,开门要到院子里去。 我见他穿得单薄,忙拎了他的外套给他披上,然后把人往回拉:“乖,睡觉去。”
他踉跄着停住脚,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极乖巧地点点头,回屋躺下。 我拢拢衣领刚准备也躺下,便见他又摇摇晃晃出来,要到院子里去。 我给他披上外套,他一把扯掉:“热!”
我佯怒:“你不听话!”
他委屈巴巴看着我,然后顺从地穿上外套。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院里的枣树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他走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在枣树下蹲下,掬了一捧雪,歪着头看了一阵,就要一头扎进去。 我忙揪住他的衣领:“喂!你干嘛!”
他回过头来,皱眉:“热。”
我试图把他拉起来:“跟我回屋去,外面冷。”
他倔得很,就是不起来。我使了吃奶的力气勉强才把他拉起,他一个趔趄又把我抵在树干上。 树杈上的积雪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了我们一身。 远方天际微亮,我看见他的眸子温润,像是浸过水的猫眼石。 “玥玥,老婆。”
他低声唤着。
我推推他的胸膛,他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了过来,纹丝没动。 似乎不满于我没有回应,他皱着眉提高音量:“玥玥,我老婆!”我忙用手捂他嘴,他反而一把抓住我的手,铁钳一般制住,然后又要开口叫。 我情急之下踮起脚来,含住那微凉的唇瓣。 他睫毛微抖,双手把我紧紧箍在树干上。浓重的酒气充斥了我的鼻腔,他的回应霸道而热烈,不断有积雪簌簌洒落,落在我们头上,脸上,脖子里。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偏过头来,嗓音低哑:“凉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把头埋在我颈间轻噬啃咬,吸吮落进去的雪花。 我感觉好痒,忍不住挣扎起来。他有力的大手按住我不让我动弹,喘息间,我敏锐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瑟缩着不敢再动弹。 他却突兀道:“咱们生个孩子吧。”
说着就把手伸到腰间。
我大骇:“喂喂喂你先别激动!总不能在这里……” “今年是牛年,如果我们都努力,就可以生小虎……再隔几年生小兔……” “你咋不说生个十二生肖!”“……也行。就是你我都辛苦些。”
果然,我是疯了么,才跟醉汉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