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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谢依婉为我介绍的客户便有登门拜访的了。我领着他们来到二楼参观满满一大厅的衣服,他们的眼睛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我便知道谢依婉这次推荐的客户很对口。
老狍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些衣服与影楼服的区别。从款式,到用料,再到做工,不是那些一味跟风、哗众取宠赶制出来的四不像可比的。 参观完店里的成品,还有先前几个客户的客片,便有几个客户当场决定要用店里的剧本拍MV。还有几人看中了店里的几款汉服,当天就下了单,从仓库拿了现货。 店里为这批客户很是忙碌了一段时间。等我稍微喘口气关注到小东的变化,发现他居然会骑三轮车了。 看来高星霖每天带着他跑步起效果了啊。我暗暗想着,眼瞅着小东骑着三轮车兴冲冲地在屋里转,嗓门忍不住提了上去:“看着点爸爸的花盆!那可是刚开花的发财树!”…… 周园长最近和我们聊过一次,说小东近期的变化。 “那天园里有小朋友哭,小东还上去安慰人家呢!”
周园长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小东是一枚小暖男呢!”我摸摸小东脑袋。最近又给他理过发,头皮上的发茬硬的很,摸起来有些扎手。
小东听到我和周园长表扬,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与一年前相比,小东更活泼了,也更调皮了。 “我发现小东是个很有思想的孩子。”周园长说着她的观察结果,“我们上游戏课的时候,有些玩法他可能不能当时掌握,你猜他会怎么做?”
我和高星霖对视一眼:“他怎么做?”
这要放在以前,不会做他就干脆放弃不做了。
“他呀,会想一个自己能做到的方法,达到一样的效果!”周园长乐呵呵地笑起来,“就比如说我们会在课上教小朋友用绳子拴住一个水杯,然后捏住绳子一端晃动水杯,去碰倒摆在地上的东西。”
“他可能自己尝试几遍觉得不行,就会直接抓着杯子去碰倒东西……” “我觉得这对他来讲是值得变化。他有在里面加入自己的思考了。”
周园长下结论道。
我点点头,上次在敦煌,那个人贩子还是小东注意到的。这孩子的观察能力和思考能力确实有了不小的提升。 眼下又到了年底,我们和周园长交流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园里要给小朋友们上学前过渡课了,帮助他们早日适应幼儿园生活。我们听取了周园长意见,给小东报了名。 毕竟过了年小东就四岁了,最近他进步很快,我总觉得转过年来就有希望上幼儿园了。 比起同龄孩子,小东在认知,理解能力,表达能力等方面都逊色一些,但若不及时跟上大家进度,他只会落后得更多,长此以往会打击他的自信。 医院的训练还是要继续参加,托育园也要继续上。现在小东差不多已经是园里年龄最大的孩子了,因为年满三岁的孩子们都上幼儿园去了。 小东在他的班上便充当了“大哥哥”的角色,平日里小朋友们闹别扭,吵架,哭,他都会过去劝,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课堂的流程他也很熟了,园里会把小朋友的表现拍成视频发群里,小东鲜少像刚开始来园里那样坐不住,到处乱跑。 更多时候,他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表情专注地看着老师。而我们都认可这一点,就是只要注意力集中,孩子学东西就很快。 …… 再去医院的时候,我居然破天荒地见到了肖策。他正无聊地坐在训练室外面的走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机。见我领着小东上来,眼皮抬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垂了下去。 我没理他,径直和小东进了房间,看到正领着旭旭走平衡木的左玲玲,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用口型无声地询问:“他怎么来了?”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肖策。 左玲玲脸色冷下来,低声道:“像我求他来一样!这都做了多少次训练了,旭旭进步多大呀!才知道来!还是不情不愿地来!”
我看看被左玲玲牵在手里安安稳稳站着的旭旭,与之前相比,他与人的眼神交流明显多了,目光也灵动许多,不再显得呆呆楞楞的。 更主要的是,他听得懂人的指令,比以前乖得多了。 左玲玲带他去上个性辅导训练,他很顺从地跟着医生进小房间去,没有一开始的哭闹抗拒。 我让高星霖陪着小东继续训练,和左玲玲找了个角落嘀咕起来。 “我算是发现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左玲玲一改往日的害羞腼腆,坐下就滔滔不绝起来,
“我刚嫁进他们家的时候,盛粥不敢盛多了,起床不敢起晚了。”“什么事都看着他们家人眼色,生怕惹得他们不高兴。结果呢?”
“一家人都不把我当人看!”
“孩子就应该我照顾,孩子有什么事都是我的责任。”
“晚起个半小时都是天大的罪过,孩子哭了闹了一家人就都怨我!”
我听着她的抱怨,生出一些心有同感来。毕竟我也是从这样的日子里走出来的。 嫁给了一个不疼自己的丈夫,如果再摊上不通情理的公婆,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这种艰辛并不是说会吃不饱穿不暖,而是诛心一样地击溃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所有向往,失去斗志,失去追梦的勇气,沉陷在鸡毛蒜皮里渐渐老去。 只不过左玲玲似乎比我当初的情况更糟糕。我那会儿徐家人好歹还做做样子,到了她这里,似乎是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 长此以往可不是个办法…… 左玲玲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语气中透着无奈:“我也承认,我脑子是笨,而且我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离婚这种事,我也想过,但始终拿不定主意。”
“孩子将来花销更大,我一个人负担不起。”
“我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差不多就这样了,将就着过日子吧,他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凑合。”
“为了小东,我什么都能做。”
“但我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咬牙。
做完训练出来,高星霖领着小东去洗刷间。我看着左玲玲站起来拉着旭旭的手,目不斜视地经过门口那个依旧埋头玩手机的男人。 身后有医生小声嘀咕:“看看这爸爸当的哟……”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看看人家小东爸爸,再看看他……” 我微微叹口气。女人结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不结婚的羡慕人家儿孙满堂,结婚的又羡慕单身的自由洒脱。 一旦有了婚姻,有了孩子,一切标榜男女平等的言论都是那么无力。有些观念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即便接受了最新潮最先进的教育,也抹不去那些腐朽的印迹。 母亲被称作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可是这伟大背后又有几分心酸苦楚,只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遇不上对的人,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