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两人对视，苏无泪与夜葬都明白，眼下的路，更加的危险，却不得不去走。“今生我欠你太多，这次，让我一个人去吧。”

夜葬轻声道。“你不欠我。”

苏无泪拉住夜葬的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多年来，她也没有尽到作为妻子的责任，没有陪伴在他身边，也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我们一起去，不管唐宏有何种目的，我们都要打破他的命运掌控，若这次还不行，就如上一世般，你我再次轮回。”

苏无泪微笑，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体温，享受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其实，你我并未全部被命运掌控，或许，他并未全部掌握命运之道，我俩能成为他的心头大患，他又何时掌控过？”

夜葬在苏无泪耳边道。“当年的唐宏，修为并不算太高，那掌管星空内命运之人真的是他？”

苏无泪底下头，说出了猜测。“或许，我们真该去走走了。”

夜葬回头看着清风山，看着那山顶打坐的莫离，目中出现了一丝不舍。“我们要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就必须去。”

苏无泪没有放开夜葬的手，一步踏出之后，出现在三千世界之外。如今的苍茫大界，不在是当年的蔚蓝，也没有了任何生机，四处里，苍茫一片，布满了地水火风，就连大道规则都很混乱。“你们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进两人耳中，苏无泪回头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位白衣男子，浑身透着孤寂的气息，似在这片虚无的星空里盘坐了数万年。这位男子，苏无泪熟悉，正是当年的江孜遇。“你怎会在这里？”

夜葬立刻迈开一步，将苏无泪挡在身后，浑身起了一种冷冽的气息。“我在等你们。”

江孜遇抬头，幽深的目光带着沧桑之意，漠然的盯着夜葬。如今的苏无泪明白，江孜遇虽不能算是朋友，也不能算是敌人，他等在这里，定然有着其目的，她从夜葬身后走出。“你是有话对我们说？”

江孜遇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动，似痛苦，似哀伤，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让苏无泪看不懂。“你们一定很想知道，当年的唐宏到底是谁，又是谁掌管了苍茫世界的命运，还有是谁将苍茫世界化为如今的虚无。”

“我们只想知道，掌管命运的是不是唐宏。”

夜葬目光不善，开口问道。江孜遇将目光从苏无泪身上移开，望向夜葬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天：“他是唐宏，也是苍茫世界之天。”

苏无泪浑身一震，等待江孜遇继续往下说。“修无止境！”

江孜遇又看向苏无泪道。苏无泪突然想起，当年于混元世界里，江孜遇曾言修无止境，寓意是修者没有尽头。修者无涯，苏无泪成就仙尊之时，创造了三千世界，她突然有了疑问，这苍茫世界，又是谁造就？难道就是那唐宏？是否苍茫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此刻的苏无泪，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八成这个想法为真，抬头看向夜葬时，夜葬目中同样出现了震惊，看来与苏无泪的想法相同。“你等在这里，定然还有话要说，不会只有这些吧。”

夜葬依旧没有好脸色给江孜遇。“我要告诉你们，虽修者无涯，但到了你们的境界，若再往上，就会如唐宏一般，失去神智，化为无情之天。”

“你这话何意？”

夜葬大声问道。“你们可曾听闻，大道本不全？”

江孜遇缓缓站起身来，深深盯着苏无泪。两人没有再问，而江孜遇却自行开口：“大道本不全，修者为天地子民，若想同样化为天，必将受到天地反噬，被抹杀一切神智，但天地却无法抹杀大道，无法阻挡修者化为另外之天。”

“修者逆天化为之天，也就成了无情之天，也就是只会遵守天地之间的自然运行，失去了本来的自我。”

“当年的苍茫之主，创造了当年的苍茫世界，同样发现了这个道理，他就在神智将要被抹杀的最后一刻，斩下了一道神念，化为当年的唐宏仙尊。”

“唐宏被创造而出，目的，就是找出如何恢复神智之法。他终于在当年三千归墟之时，发现了三千的一滴眼泪，融入了三千世界的一界。”

“那一滴泪，居然让一个世界的无情意志，产生了变化，生出了情，也找到了独自存在的方法。”

江孜遇说道这里，话语一顿。“那个意志，就是师尊，唐宏为了探测这个秘密，就进入了三千世界，掌控我与娘子的命运轨迹，让我与娘子一次次去轮回，他暗中观察娘子的大道轨迹。”

夜葬握紧两只拳，俊朗的脸上出现愤怒。“有一点，你没有猜到，唐宏在灭杀三千后，就已经消失，因他本是一道神识所化，本就不是真正的仙尊，当年于你一战，从此毁灭。”

“却因那神识消散回归本体，唤醒了苍茫之主的一丝神智，苍茫之主无法脱离苍茫世界本体，用尽一切方法，再次分出一丝微弱的神识，降临下界，创造冰雪帝国，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冰雪大帝。”

江孜遇又道。“既然他降临了下界，为何还要我成长到如今，难道这也是苍茫之主的计划？”

苏无泪问道。若是如今也在苍茫之主的掌控之中，那就太可怕了。“当然不是苍茫的本意，那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我的大道虽不完整，却修行的是命运之道，能瞒天过海，将你的因果，转嫁到另外一人身上。”

“苍茫在你这一世，掌握的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人。”

江孜遇目中出现莫名，似带着一丝愧疚。他是愧疚被转嫁的那人吗？“被转嫁之人是谁？”

苏无泪道。她想不到，时间能有何人，可以承载她的因果。江孜遇低头，目光穿过夜葬与苏无泪身后的血棺：“你可还记得当年流下的，是两滴泪，还有一滴化为一块宝玉，后来被我无意中发现之后，就想到了这瞒天过海的方法。”

“是小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