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直观感受。令男人感到惊讶的是，他似乎能够在裴漠身上感受到来自军人的浩然正气，坚毅气质。但根据上面给的信息，裴漠绝对没有入伍训练过。男人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和裴漠握手。“我是咱们这里首都大学武器制造方面的教授，我叫季灿军，领导说了要我把你先带到学校里去测试一下智商，所以是我来接待，等明天你应该就能见到我们国家军部的那些领导，到时候，对了，这个给你。”
季灿军收起了牌子，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裴漠打开看了看，这份信里面正视自己之前画好的图纸，折叠起来放在了信封里。“在做智商测试之前，我先带你去把专利注册一下，我们都看过你设计的枪了，我们还专门组织过会议讨论，这几天时间，把你这个图纸前前后后讨论过很多遍，发现的确非常有价值。”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还能运用到实战赛场上……”季灿军拍拍裴漠的肩膀上，这张秀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咱们国家在这方面非常欠缺，你的出现简直就是我们的救星啊，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次能发现你的存在，真是幸运。”
裴漠这次出来是一路绿灯。坐火车有人买票，还不需要介绍信这种繁琐的程序。他来到火车站就有人来接应，上车的时候走的也是绿色通道。国家对他非常重视。裴漠笑了笑，“我这点浅薄的能耐，能帮上国家的忙，也是我的荣幸。”
季灿军又问：“我听说你北迁到北疆了？你家那条件，代代贫农，应该能去更好的地方，怎么忽然就去那种地方了？那里很辛苦的。”
裴漠只是道：“锻炼自己。”
季灿军哈哈一笑，“你们年轻人，就是有血气。”
很多手续都不需要裴漠亲自做，他只需要跟在季灿军身边，将自己的设计稿拿出来即可。季灿军和登记处的人认识，聊着天就说起裴漠这次的设计稿。两人都对武器有研究，对枪管，枪托，口径，冲击力，聊得十分专业。裴漠站在旁边默默听着。这些对他而言都是一些老古董了。他他们说起国外先进国家的生存步枪，枪管主体是高强度铝合金，枪托是玻璃纤维制造，枪托内部还有泡沫塑料衬垫，就算落在水利也不会沉入水中而是会飘到水面上。说到这里，季灿军问裴漠，“你是不是不太了解这些东西？没关系，以后你可以来我们学校读大学。”
他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炫耀，但这种炫耀更像是在给裴漠展示自己的实力，来吸引他。“我们这个专业，是专门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就是你这样的技术型人才。”
裴漠道：“我看了很多书，对这些东西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季灿军有些惊讶，放下手里的设计稿，眉头却紧皱了起来。“你在那个地方，消息闭塞，居然也知道？”
裴漠勾唇笑了笑，“我以前在南方认识了不少朋友，他们知道我对枪械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就让他们帮我找了一些相关的书籍邮寄过来。”
当然，在引起上面关注之前，他早就做足了准备。现在说的每一句话，真假参半，而且他们就算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如果不多做解释，恐怕他还真的会被误认为是国外专门培养的奸细。一个普通的贫农家庭孩子，怎么可能会对武器有那么多的研究。好在裴漠做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压根不怕他们查。季灿军不禁对裴漠竖起一根大拇指。“居然只是普通的爱好者，对武器都有这么深的研究，厉害啊。”
申请专利还需要一点时间等上面的文件下发，季灿军就先带裴漠去了当地的招待所。首都比起其他地方都更繁华一些。这里街道宽敞明亮，道路两旁可以看见很多新盖起来的砖瓦楼房。经过最热闹的集市，这里整条街都是商铺。国货商铺，有服装店，裁缝店，食品店，水果店，糕点店……应有尽有！供销社更不用说了，整条街前面后面各有一个铺子，里面有各种日常生活用品。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来往的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不局限于灰色黑色和军绿色。几个年轻女人手挽手嬉笑着经过，她们打扮时髦，身上穿着粉红色格子衫，下身是高腰裤，还有穿长裙子的，如瀑的头发散落在脑后，谈笑间耳坠叮当作响。这个画面，给裴漠不少的冲击感。自从来到六十年代后，去过不少城市，看到的城市从没有一个是如此繁华的。他见过的人，几乎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常年沾染了一层泥土污渍。他们的指甲里黑黑的，满是泥浆，手掌粗糙，掌心皲裂开来。而首都的人们穿着光鲜亮丽，还染了鲜艳的指甲油，仿佛，这世间的一些磨难都被其他人承担了，而她们不需要担忧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好。季灿军见裴漠站在原地不动，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大城市有些胆怯，便拍拍他胳膊。“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林家村。外面雾蒙蒙的。宴黛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这几天天气不好，空气中湿气很重，村里人都激动地在地头转悠，希望这次能够下雨。初春时节，这样的天气显得有些沉闷，湿冷。宴黛穿着黑色绸缎裤子，脚腕的位置微微收拢。裤子又宽又大，把她的腿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精致的脚腕，巴掌大点的脚掌莹白如玉，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泛着白光。宴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靠着被子。这时，宴奶奶笑着走了进来，胳膊上挎着个蒲篮。宴黛眯着眼睛声音软萌软萌的。“奶，你咋没去卫生所？”
宴奶奶笑着将蒲篮放在桌上，“这两天没什么人看病，我就把卫生所门关了，快来，我给你做了衣裳，试试看合不合适。”
供销社那边的衣服全都是黑色和灰色的中山装，又宽又大，能把人全都罩在里面，根本看不见腰身。宴奶奶做的衣服也是如此，只是更贴身了一些。